夜色之下他摸着她的脑袋，她低头脑袋神色莫名。他莞尔一笑不知说了什么，她诧异抬头紧跟着笑了。
“皇叔，朕现在唯一能相信的只有你，切莫让朕失望。”
燕君将手中的图纸放到他手中：“不管结果如何，朕都要试上一试。”
玺千城将那图纸收紧衣袖：“皇上如此信任臣，臣又岂能辜负了皇上一番信任。”
燕君看了他一眼：“皇叔，为何如此帮朕？”
玺千城别有深意看着她，唇角轻勾：“协议如此，不得不从。”
“哈！确实呢！”燕君自嘲，明知会是这样的结果，却仍旧想问。可是在期待着别的什么答案吗？
“皇上今夜可还回宫？”玺千城瞅了眼漆黑的天空，这时候回去也有些晚了，也不安全，若是在路上出了什么事儿那就不好说了。
“怎么，皇叔可是想赶朕走？”燕君面色冷淡，不知为何听见他说协议如此之时心中一阵失落，她是期待了不该期待的东西吗？
玺千城拱手：“岂敢，落榻之处已命人备好，皇上，请。”
“恩！”燕君淡淡应了一声，在玺千城的带路之下朝着景岚苑走去。
这应该是她第二次来这儿，第一次是着了公治蝶怜的道儿，第二次是被二皇兄给坑着到这儿来偷窥皇叔，唉！都不是什么好回忆呢！
“皇叔，为何朕心中如此不踏实？”燕君回想着那个陌生的男人，回想着那三枚一模一样难分真假的玉扳指，回想着先太子妃死前说的龙脉，或许她应该去皇陵看看，走走了。
“人如果踏实下来就会忘了最初，皇上，莫安于现状。”
什么是踏实？安稳，满足现状。对于寻常人来说或许是极好不过，但是对于皇室之人，杀手而言那就是最致命危险的存在。
“朕明白了。”燕君闻言心中豁然开朗，果然她还需要再锻炼一番，浅薄的知识如何能担起这燕国天下。
“若有时间皇上可去体会黎民之苦，这样您会更明白如何去做一个皇帝，千古一帝也不是说说而已。”
想要成为帝王并不是说你坐在那位置上便行，若不走下那个位置，放下你所谓的帝王高傲，如何能体百姓疾苦，如何知世间冷暖。
帝王也不是那么好当的，玺千城在心中默默感叹。不知燕君是否会成为那个特例，也不知那些群臣知晓燕君真是身份会有怎样的反应。
其实玺千城最担心的并不是那些朝臣，以他的实力要压制也不是可以，可若是夏侯公，成王那些人群起而反，恐怕整个燕京，甚至是燕国都将处于一片混乱之中。到时候他国再兴兵作乱这燕国恐怕离灭亡也就不远了。
成王败寇，繁荣败落皆在一念之间，若真到了那么一天，皇上您会怎么做？
不过若是可以希望这么一天永远别到来，他不想看见她成为孤家寡人独自面对众叛亲离，千夫所指的模样。对她来说是那么残忍，她，也是情非得已，形势所逼。
对于虞兮所说以及那纹样来历，查起来都十分棘手，更何况还有当然蒲閲城瘟疫之事。若在之前虞县令便被囚禁，那么那场瘟疫应该也是不同寻常。
第二日一早，下了早朝，燕君便急急忙忙朝着翰林院走去。
当年发生的事情，父皇的下令应该都有记载。看看或许能够从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也说不准。
“哎哟！皇上您慢点儿，慢点儿啊！！”小言子小步奔跑在燕君身后。
皇上昨儿一夜没回来，一回来就这么急匆匆，真是令人费解啊！也不知道昨夜皇上去了哪儿，皇上对他似乎越来越疏远了，出门都不再带他，好伤心。
“小言子，朕记得早些年服侍父皇的崔公公还健在是否？”燕君突然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小言子。
一般皇帝身边的贴身太监都知道一些旁人不知道的辛秘，甚至有些太监在背后充当着黑暗中的清理者角色。不知崔公公属于哪一类！
小言子没有想到她会突然问这个问题，不过他对崔公公倒是有些映像：“好像健在。”
小言子也不确定，当是崔公公似乎是触弄龙威，被赐杖刑打残了一条腿。先皇念及其跟随多年，遂留了他一命将其赶出皇宫，勒令终身不得踏入燕京半步。
“当年崔公公是如何触弄龙威？让父皇发如此大的火气？”燕君一边走一遍追问。
“奴才不知。”
当年的事情事隔有些遥远，且当时传言许多皆不同，真假难以分辨。恐怕除了当事人谁也不知道当时的情况。
燕君蹙眉，以前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同，可是现在回想起来似乎崔公公这么被赶出皇宫有些不合情理。
“算了。”既然不知道那就去翻翻史书，指不定能翻出什么。
燕君跨步迈进书卷气息浓郁的翰林院，若是平日她定然会停下脚步仔细欣赏一番，可是此时此刻她毫无心情，心思去观赏。
“参见皇上。”
“参见皇上。”
沿途路过的那些编撰史书大臣纷纷停下脚步跪在地上行礼，燕君看也不看径直朝着史书库走去。
“唉！少小知名翰墨场，十年心事只凄凉。旧时曾作梅花赋，研磨于今亦自香。”莫仓拿着一葫芦仰头喝下一口烈酒：“哈！过瘾！"
当燕君来到这儿就看见一个拉里邋遢，满脸胡茬，手中拿着一酒壶，头发蓬松杂乱的粗汉子坐在史书库前，颓废不堪。
“人生如梦，一樽还酹江月。”莫仓看着闭眼躺在地上，他乃江州人，背井离乡来此想要一展抱负，奈何世事弄人。
他如今已过立年，家中无妻妾，终日守于这厚重铁门之前，虚度时光。也不知何时这样的日子才会结束，也许直到他闭上眼睛成了一堆尘土才结束吧！
“起来。”燕君最看不起这样轻易认输，意志消沉的男人。
“恩？”莫仓迷迷糊糊的张开眼中，看着那逆光如同仙童的燕君：“我这是眼花了，还是睡糊涂了，怎么看见神仙了。”
呵！燕君被这个人给气着了，这么糊涂的人是怎么进来的，这分明是拿着皇粮却在这儿偷懒抱怨的赖皮子。
“把门打开。”燕君不想跟这样的人废话，那完全是在浪费自己的时间。更何况现在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没空理这样的让你。
被燕君这么一呵斥，他那昏沉的脑袋也算是清醒了过来。
莫仓拿着酒壶坐直身体，懒懒散散的看着燕君，然后朝着她伸手。
“?”燕君懵了，这朝自己伸手是做什么？不会进去还要给钱吧？
“没有吗？”莫仓看着呆愣的燕君摇头叹气：“看你傻不愣登的样子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吧，想要开这史书库的门得有有大学士的手函，若是没有那就没办法了。”
说完莫仓一头倒在地上继续呼呼大睡。
燕君站在哪儿整个人被他给气乐了，在皇宫之中竟然还有人不认识自己，真是稀奇啊！
小言子站在身后看着这么滑稽的一幕其实很想笑，可是看着燕君那变化莫测的脸生生将笑意给憋了回去。
“大胆，你可知站在.......”
“退下。”燕君轻声斥责，先前看这人就一邋遢汉子，现在看看似乎也不是那么的排斥，至少这个人现在引起了她的注意。
“唉！你不会哪家贵公子吧！这儿不是你该来玩儿的地方，快些走吧！”莫仓翻了个身继续躺着晒太阳，心中默叹今天估计又不能睡一个安稳觉了。贵公子哥什么的最是烦人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