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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风十里,将近无期

走着走着,

就散了,

回忆都淡了;

看着看着,

就累了,

星光也暗了;

听着听着,

就醒了,

开始埋怨了;

回头发现,

你不见了,

突然我乱了。

--徐志摩

自从欧阳懂言悄无声息的一走了之,家里、学校就翻了天,后来,欧阳懂言的妈妈李梅在欧阳懂言的房间里找到了懂言留下的一封信,信里大概交代了他离开的原由和对未来的打算,并写到:“不要找我,我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小言,会照顾好自己的一切,不要担忧,请妈妈原谅儿子这辈子最后一次的任性,也请您相信你的儿子,会好好走完以后的路,还有,这些年来妈妈您送我的所有礼物,我嘴上说着不喜欢,却都收在了房间最左边的抽屉里,不要再为我伤心,我会用我的方式来回报您,请您和爸爸再多给我一些时间,老姐,代我照顾好爸妈,欠你的太多,等我回来会慢慢的还,总之,你们要安好,切勿挂念!”

两页的信纸成了欧阳懂言对这个家唯一的牵挂,让李梅哭成了泪人。

上官奕宸在自己的课桌里也发现了欧阳懂言的信,这信与欧阳懂言留给家里的那封不一样,没有说明原因和去向,没有问候和担心,甚至连一声朋友之间像样的告别都没有,只有短短的两句话:“我想和你打个赌,就赌我以后喜欢的女孩会不会都很像你?”

看完这两句话,上官奕宸就在课堂上哭起来,抽抽泣泣的吓坏了讲台上正在讲案例讲的忘乎所以的老教授,搞得教授还以为是自己说了什么话勾起了上官奕宸的伤心,怎么说呢?上官奕宸在这些老师的眼中一直是个品学兼优、遇事沉稳的好学生,按理说她应该不会在课堂上失态啊!

上官奕宸不管老教授好奇的眼光,也顾不上哭的好看不好看了,趴在课桌上眼泪就大颗大颗的往下掉,泪水顺着脸颊落在校服袖子上。

“哥,其实我们都错了,懂言他没有变,他骨子里的那股决绝一点都没有变,丢下这不明朗的两句话就一走了之,你说他怎么可以这样?哥,他怎么可以……”呜呜呜~,上官奕宸一把扑在上官奕扬的怀里,泣不成声,她始终无法接受欧阳懂言这样的离开。

上官奕扬面对妹妹的质问他也无法开口回答,和欧阳懂言从小玩到大,懂言对他来说,就像是亲兄弟一样,他也没有想到懂言会用这样的方式离开,但转念又想想或许这才是欧阳懂言的行事风格,不拖泥带水,无牵无挂,当他在一个地方不知道怎样去选择的时候,他会给自己另外一条路走,这样既不为难别人,也不委屈自己,这才是欧阳懂言。

上官奕扬想有些事情在情理之中又在预料之外,真正的答案或许只有欧阳懂言自己知道。

“不过,我们真的找不到懂言了吗?”上官奕宸突然停止了哭泣,小声的问上官奕扬。

“如果他不想让我们找到他,那他一定会用他的方法让我们找不到!”上官奕扬用最轻柔的语气回答了妹妹的疑问,然后他就感觉到怀里的小人儿哭的更厉害了。

是啊,这个答案的确是肯定的,就算上官奕宸问一百次、一万次还是一样的,这些她都明白,她还是了解欧阳懂言的不是吗?可是,当这样的答案由她的心里转到哥哥的口中说出时,她还是不想相信,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害怕什么?

关于欧阳懂言的离开,并没有像北唐翔离开时那样那么快的在大家的视线里、生活中淡去,毕竟欧阳懂言这个人太过的光芒万丈,就算是离开的前一段时间,他故意的收敛光芒,收起那些张扬明媚,对大家来说也不过是换了一种方法去绽放光芒罢了,甚至在欧阳懂言离开校园之后大家把他这个人传的更神乎其神了,毕竟朝气蓬勃的阳光少年不如一个温文尔雅的高冷王子更有吸引力。

欧阳懂言就像一个带着魔法和光芒来到这个世界上的人一样,他的名字也一直被挂在学校的光荣榜上,连带着的还有他拿下的许多荣誉和奖项,在那个带着玻璃的小框框里安安静静的呆在里面,还有他独有的明媚微笑。

过了新年后逐渐温暖起来的新学期里,上官奕扬作为学生会的主席还是一如既往的忙碌,不过这或许也应该是他最后一个忙忙碌碌的学期了,再有一个学期他就变成大三的学生了,也要开始打算实习的事情,看着学校里迎来的一张一张新面孔,还有好多学生会还有各个社团的负责人都在学校门口忙进忙出的,身上顿时充满了干劲。

教学楼二楼最右边的金融系国际贸易梦六班里,新的学期来临,辅导员让上官奕宸作为班长对班里的位置进行了调整,毕竟有不少同学开始陆陆续续的准备着找公司实习的事情,本来应该是大三才会考虑的问题,已经有不少同学提前向各自中意的公司提交了申请,准备在新公司里一展宏图。

北唐翔的桌椅由中间位置的第二排搬到了教室的最后一排,再由最后一排搬到了别的什么地方,上官奕宸也记不清搬到哪里去了,自从新学期开始,这些天她也一直忙忙碌碌的,没怎么闲下过,班里的桌椅也都是班里的男生帮着搬得,说实话,她没怎么顾得上,就是忙完以后发现北唐翔的桌子找不见了。

还好她发现的及时,写着欧阳懂言名字的课桌还被丢弃在教室后面,上官奕宸没有说话自己就默默地把欧阳懂言的桌椅搬到了自己的座位旁边,在书包里拿出纸巾小心翼翼的把欧阳懂言的课桌擦干净,一直在教室后面放着的课桌都蒙上了一层灰,擦了好一会,把边边角角都确定擦干净了上官奕宸才停下来,然后就对着空荡荡的课桌发呆,后来,每天帮欧阳懂言擦课桌就成了上官奕宸的习惯,写作业写累了的时候她也会望望那张课桌,心里就莫名的升起一股忧伤。

上官奕宸和欧阳懂言的座位由教室中间的四人一排的座位换成了靠近窗边的两人位置,上高中的时候,欧阳懂言就格外喜欢靠窗的位置,他说,靠窗的位置才最有趣,以前上高中的时候欧阳懂言就经常这样说,他上课的时候喜欢拿眼睛看看窗外开的正盛的栀子花,和外面在树上做巢的鸟儿,偶尔还会往窗台上丢一些瓜子或者坚果,总会有贪吃的鸽子飞过来捡拾,欧阳懂言就和窗台上的鸽子玩的高兴就会招来上官奕宸和老师的白眼,他嘴上道着歉,但是在阳光明媚的明天他还是会做一样的事,而且乐此不彼。

或者就是趴在课桌上呼呼大睡,风随着打开的窗户吹进来吹乱欧阳懂言黑色的头发,阳光也会每天在窗户里微微的散下,在树影下折射出星星点点的斑斓,但往往这个时候,上官奕宸还没来得及皱眉就会被欧阳懂言微微倾斜的身子挡住光影,在欧阳懂言的闷头大睡中,继续记着笔记。

每次下完雨,欧阳懂言也是第一个伸出手,“呼”的一下打开窗户,然后学着仙侠小说里那些修道真人的样子,一本正经的吸几口气,雨后独有的泥土气息就在窗外传过来,欧阳懂言还和上官奕宸在窗边看过彩虹,弯弯的,浅浅的,没有想象中的鲜艳,却比想象中的触动人心,还有……

原来这些上官奕宸以为不会记得的回忆,都在欧阳懂言离开的日子里,愈加清晰起来,在某个上课走神的瞬间,在喝同样你也喜欢的焦糖拿铁,在吃着你喜欢吃的草莓蛋糕,在看到操场上穿着白色衬衫打网球的学弟,在某个你不在的落日黄昏,还有学校广播站通过喇叭和班级里的扩音器里朗读你的文章,你写的短诗还有散文它们都替你在这个学校里横冲直撞,用更加柔和的方式告诉我你一直都在。

上官奕宸在一片又一片的回忆中闭上了眼睛,奇怪每当她想起这些片段的时候,心里总是空落落的,明明欧阳懂言都走了四个多月了,她还是会鬼使阳差的想起这些?

“喂!下课了,醒醒!”一只白皙的手指在上官奕宸的课桌上轻轻地敲了两下。

“别吵!欧阳懂言你扰我清梦啊你……”上官奕宸习惯性的回答,却在还没有说完的话中在睡梦中惊醒,然后就看到了陆亦然一脸尴尬的表情僵在那里。

上官奕宸迎上陆亦然尴尬的脸也就只能更加尴尬的笑笑,“亦然,你怎么来了?”她此刻好希望陆亦然刚刚什么都没听见。

“怎么不能来,难不成你还以为是懂言回来了?”陆亦然明显不怎么高兴的回答,毕竟在现任女朋友嘴里喊出别的男生人的名字,任谁也不能没心没肺的哈哈大笑。

不过这个问题显然让两人的气氛更加尴尬,陆亦然只好硬着头皮把上官奕宸书桌上的书装进书包里,然后对上官奕宸说:“你中午的时候不还说晚上想吃一餐厅的麻辣小龙虾了嘛!奕扬和琦琦都过去了,别让他们等太久!”

“哦,好!”上官奕宸刚才还有些恍惚,现在彻底回到现实,连声答应着陆亦然,她都差点忘记自己的男朋友是陆亦然。

书本总会翻完,电影总要散场,时间终会悄无声息的带走一切,包括哪些记忆,忘记一切并不难,上官奕宸望着身边温柔体贴的陆亦然就这样想。(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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