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悠然还是那个答案：“毒是我下的，你杀了我吧。”
有缘无分，那就早些结束吧。免得一直拖延，到最后难过的是自己。
胸口处，很疼，很疼。
那是一种压抑的疼痛，能够榨干她一样。
她拼命地想控制，可就是怎么都控制不了，只能任由着那疼痛将自己包裹，越来越大。
季凉音看着她冷漠的背影，心一点一点地凉了。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为什么还不承认？只要你承认，朕就有办法救你啊。
“皇上，这里不适合你，你还是赶紧离开吧，免得……”苏悠然低眸看着手，那手抬起来，捂住胸口。
“哼！”季凉音拂袖而去。
听到他的脚步声消失了，苏悠然才转过身。
那看着前面的眸，更落寞了。
唐韵想去看季凉音，但怕自己脸上的伤被他看出端倪来，就只好在宫中待着，哪里都不去。
顾太医会按时来换药，除了身子有些虚弱以外，到没有其他别的。
“唐韵。”
明黄色的靴子映入眼帘，唐韵马上喜笑颜开，顾不得还虚弱的身子，慌忙着要下床。
“皇上，您，您怎么来了？”唐韵挣扎着要下来，却被季凉音一把按住。
他俊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可在唐韵看来，是这世界上最最温柔的面容。
“朕来看看你，身子怎么样了，有没有大碍？”
视线掠过她碍眼的面纱，季凉音皱了皱眉，伸手就要去债。
唐韵忙一把按住，“皇上，您这是做什么？”
她听到了自己颤抖的声音，那声音里带着害怕和心虚。
“屋子里，你干嘛带着面纱？是脸上受伤了吗？”
“是，听顾太医说这是那毒产生的副作用，要用三五天才会消。臣妾很爱这张脸，恨不得它马上就好，可一时半会儿是好不了的，臣妾，只好带上了面纱。因为这样，皇上的眼睛不用被污染。”唐韵的声音不大，听在耳朵中有一种可怜兮兮的味道。
“朕不是一个对面容在乎的人，戴着面纱一定很难受，赶紧拆了吧。”这面纱，看着着实是碍眼。
唐韵摇头，露出小鹿般的眼神，“不要。”
这面纱一旦拆了，就很容易被他发现这是巴掌印。
她现在的宠爱是自己费尽千辛万苦才得到的，她必须要好好地呵护着。
“唐韵，你听朕的。屋里光纤不算好，空气不算流通，你一直戴着面纱会闷的，赶紧拆了。”季凉音耐心地说。
唐韵依旧摇头：“不成，这面纱一定不能摘！”
季凉音愣愣地看了她一会儿，最后答应下来，“既然如此，那就成吧。”
“皇上，谢谢您能来看臣妾，臣妾觉得好幸福。”唐韵拉着他的胳膊撒娇。
季凉音侧眸来看她，十分温柔。
唐韵带的面纱不够厚，而季凉音因为练武，视力比一般人要好上一些。
她的脸有些红，有些肿，上面的巴掌印还隐隐约约地能看见。
这，应该和中毒无关吧。
他皱眉想，觉得其中有问题。
但是具体问题在哪里，他又说不上来。
“臣妾最想的是皇上能够实现当初的承诺，带着臣妾去游山玩水。”
那年的他们都还年轻，说出的话也不经大脑，总是带着一腔热情做事。
有些时候做错了事，都不知道。
“唐韵啊，你这脸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怎么朕越看越觉得像被人打了。”说着季凉音就去碰她的脸。
刚刚碰到，就传来唐韵的抽气声。
这，应该是被打了。
唐韵有百分之七十的把握。
既然如此，那么是谁打了她呢？她又为什么要瞒着自己呢？
季凉音往深的地方想，越想越觉得想不通，似乎有更大的迷雾在等着他。
“这……”唐韵脑袋打结，突然被季凉音这么一搞，都忘记应该怎么说了。
季凉音眼一直看着她，将她每个表情都看在眼里。
“这是因为毒。顾太医说了，这毒是有这个现象，中了后脸会很红肿，上面还会有巴掌印，就感觉和被打了差不多。”唐韵解释，见他那怀疑的眼神，心里十分地不好受，“您怀疑臣妾了是不是？”
季凉音摇头，“没有，只是觉得很奇怪而已。”
看来他已经起了疑心了，这办法绝对不能管用几天了。
现在，必须赶紧解决了苏悠然。
只要她死了，她的威胁就解除了。
固然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和季凉音说两句软话，也就能没事了。
“哦，对了，那毒叫什么？”
他可以去请假太医。
不是季凉音不愿意相信，实在是她这个，几乎和巴掌印一模一样，他想相信都比较难。
“臣妾不知道，顾太医和您说了吗？”她从顾太医那里拿毒药，她从来不问名字的，只是让他配一份毒药再配一份解药。若没有解药的，要说明。
所以她现在手上有很多种毒药，随便哪一种都可以要了苏悠然的命。
“哦，朕知道了。”
季凉音站起身来，转过身来对着她，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朕还有一些政务没有处理完，就暂时不陪着你了。”
唐韵理解地点头：“恭送皇上。”
季凉音出来后没有立刻去太医院。
他觉得好多事情都有猫腻，必须要仔细地想一想，认真地看一看了。
而唐韵呢？在确定季凉音走了后，马上站起来，穿好衣服，自己带了毒药，带上几名太监快步往天牢走去。
天牢门被打开，唐韵走了进来。
这会儿，她终于不需要伪装了。
“苏悠然，你怎么都没有想到吧，你会有今天。”
那语气里，满满的得意。
苏悠然抬起头来，波澜不惊，“是啊，我没有想到。”
“我与音相爱三年，那些年动荡，分开了七年，整整十年，你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苏悠然摇摇头：“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我以为，我回来后，还会是原来的样子，音会很爱我，我会当上皇后，母仪天下。可是我怎么都没有想到，你会出现，你会夺走我的一切，我恨你，真的，好恨好恨。”
如果没有你，今天这一切，我几乎可以不费一点力气就得到。
可是，你出现了，让原本很轻易就能得到的东西变得那么地困难……
“其实我没有抢你的东西，你有眼睛在看，你想要的，其实我都不想要，我，有自己的无可奈何。”苏悠然平静地说。
她不是傻子，结合之前多次，她认定她今天来是要杀了她。
也好，在临死之前弄清楚，也算死的明明白白。
只是，她有些不甘心呢！
“是，你没有心思要抢我的东西，可是你却阻挠我的路，这一点，是我万万忍受不了的。”说到这里，唐韵就恨得咬牙切齿。
猛地逼近，她看着她，那眼神似乎要吃人，“可是你为什么就是喜欢上了音。音是我的，这天下好男人那么多！”
“其实我现在后悔了。”苏悠然深吸一口气站起来。
“在你的眼中季凉音成熟稳重，确实是一个好夫婿，好伴侣，可是在我看来，他幼稚又爱钻牛角尖，和他在一起很累，很累。”
“不，我不准你这么说她！”唐韵厉声打断她，快步上前，拽过她就狠狠地打了一巴掌。
苏悠然脸偏向一边，脸上火辣辣的疼提醒着她刚刚发生了什么。
打完的唐韵还不忘骄傲地朝她抬起头颅。
“以前，我是很卑微。可是现在乃，卑微的那个人是你，你很快就要去死了，你再也没有资格和我争什么了。啊哈哈……”
苏悠然舔了舔很疼的嘴角，忍着眼眶中的泪花，突地奔过去，回了唐韵两巴掌。
唐韵直接被这两巴掌给打蒙了，呆呆地站在原地，足足用了一分钟才反应过来。
“你，你！”唐韵指着她，恨不得将她乱刀砍死，“你居然敢打我。”
苏悠然骄傲地抬起下颚，“我苏悠然最不会吃的就是亏。反正我都逃不过死，我又何必要顾忌什么？”
打了就打了！
“哼，我就让你再嚣张一下。”唐韵冷冷地甩了衣袖，往后退一步，而后调整着呼吸。
苏悠然也向后退了几步，到达墙角边。
“现在，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
“第一，你相好的是谁？第二，你在宫中除了荣华以外是不是有其他的帮手，第三，你对季凉音是不是真感情。”
唐韵斜眸看向她，冷笑，“我为什么要回答你的问题，反正你都要死了。带着遗憾离开，岂不是更好吗？”
苏悠然摇头：“既然你都知道我要死了，何不让我死的明明白白，把要弄清楚的都弄清楚。明明白白的死，我会觉得自己没有白活。如果你不让的话……”
她拖长声音，“我死了一定化成厉鬼来找你，让你晃晃不能终日！”
古代，是比较怕鬼的，她就不相信这么了还不能威胁到她。
唐韵想了想，确实如此。
季凉音惴惴不安，就感觉像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一般，怎么都不舒服。
他凭着本能，来到了倚栏殿。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宫女，太监来请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