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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四章:只是个办法而已

两种矛盾的情绪,在张青内心挣扎,理智告诉他目前危险的处境,但心底的乐观却又不停在冲击这道谨慎的“防线”!令得张青处于了一种既担心,却觉得又无可奈何的复杂状态。

在这样的挣扎情绪中,时间却飞逝如电,不久,宫殿便修缮完毕,而赵佶也在万民的簇拥下,带着迁徙的大队,浩浩荡荡的驶进了洛阳城。

洛阳官员迎接圣驾,官任“司隶校尉”的张青自然首当其冲。而他见到赵佶一脸兴奋,神采奕奕的乘舆而来,也急忙恭敬站迎。直到被赵佶兴冲冲的拉上马车,询问宫殿修缮情况,张青这才以汇报连日工作为名,跟着大队伍浩浩荡荡的直奔皇宫。

这一路上,张青简要的向赵佶汇报了自己的来洛阳的工作情况。当然,这其中一些不能让赵佶知道的事情,他自然也没说,特别是赵青贞的事,张青更是丝毫不敢透露,心中笃定要当做自己从未见过她的模样。

然而,令张青措手不及的事情,却还是发生了!在带着赵佶进了皇宫之后不久,张青便发现了和其他妃嫔一起到来的赵青贞主仆,她们竟然尾随其后,径直进了后宫。

这一幕令站在赵佶身边的张青几乎窒息,直到赵青贞似乎发现了张青,急忙脸色惊慌的快步进了后宫,才总算令张青稍稍松了口气!因为照她的表情看来,应当是没有将实情透露给赵佶,否则她不会回到赵佶身边,甚至可能已经丧命。

但这事是否还有其他人知道,那就不得而知了!特别是当天除了赵小姐主仆,还有一个窦玉儿,她家中本是新朝官宦,如今改朝换代,也不知他们状况如何,父母家人是否健在!要是真的败落了,以她那千金小姐的倔强的性子,要是知道赵青贞的身份,把事情抖露出来,要和自己鱼死网破也是不无可能!

“文山,你在想什么?”

见张青低头不语,一旁兴致很高的赵佶便询问起来,而此时张青才回过神来,急忙回道:“微臣在想……在想是否还有遗漏!”

赵佶听了,便笑道:“你做的很好,说得也很详细了!”说完,他又志得意满的望了望华丽的宫殿,豪气道:“此间景致甚佳,不负朕对你的期望!说吧!你想让朕赏什么给你!”

张青一怔,心中如思绪如电闪而过,接着才恭敬道:“这些都是身为臣子的本分,臣断不敢讨要封赏!”

赵佶听罢,便看了看张青,正待再说,突听近侍来报,说刘匀田求见。

张青听到刘匀田来了,也不知其是否知晓驿馆之事,便想要退避,但碍于赵佶在场,只能硬着头皮,看着刘匀田进来,而且身后还跟着一人,此人张青也识得,正是那窦玉儿之父,昆阳城外密林差点被自己一刀结果的窦融。

见到窦融竟然出现在此处,张青当下一呆,接着便努力装作平静如常,心中骇然想道:“此人怎么会和刘匀田认识?而且还一起来了这里,难道他们知道了驿馆之事,要当面揭穿不成?”

想到此处,张青暗自握紧了双拳,额上也微微渗出了汗珠。

此时张青心中本就紧张至极,然而接下来赵佶的一句话,一下就让他彻底陷入了迷茫。

“哎呀!是周公啊!呵呵!来得正好,朕还要多谢你替朕寻回美人!”

赵佶说着,上前扶起了跪地行礼的窦融,接着便听窦融语气惶恐道:“臣惶恐,臣乃前朝旧将,蒙陛下不弃,如此恩赏,今后臣必当竭尽全力,不负陛下厚恩!”

刘匀田这是也是一脸笑容,说道:“窦大人啊!此番可是全靠你寻回小女,否则我这真不知该如何面对陛下!我也要多谢你才是啊!”

窦融听了,又是一番谦辞。

一旁的张青听到这里,心中猜测到了一个大概,原来竟然是这窦融将赵青贞“寻到”,重新送还给了赵佶么?可要真是这样的话,那窦玉儿一定也回去了,她有没有将这事告诉窦融?

张青此时瞟了一眼窦融,见他与赵佶、刘匀田说笑着,似乎不认识自己一般,心中反而更加担心起来。

这时赵佶想到张青在一边,便转头都他说道:“文山啊!这二人你还不认识吧!呵呵!”说着,便将二人介绍给他。

这时窦融才将目光移向张青,但只略作停留,便急忙移开。这一下令的张青心中陡然一惊,因为他从这个小小的动作中,察觉出窦融似乎知道些什么,然而此时此刻,他又无法试探,只能抱拳对二人一番客套。

这时刘匀田便笑着对张青道:“呵呵!不瞒陛下,臣与三郡王早已相识,只是前日搭救小女之恩,臣还没有报答呢!”

赵佶听了,也赶紧道:“对对对!上次的事,可是全靠文山了,不然美人她可就性命难保!你可以好好谢一谢文山!”

张青急忙说道:“为陛下分忧,乃臣分内之事,这——”

正说着,赵佶挥手打断道:“诶!这又不是朕要赏你,收或不收,你可要自己去和赵丞相说了!”

张青听到刘匀田作了“丞相”,当下一怔,急忙抱拳对刘匀田道:“恭喜赵大人,不,丞相大人才对!”

刘匀田显得很是高兴,挥手笑道:“这都是陛下恩泽,臣亦觉受之有愧,十分之惶恐,今后也只得战战兢兢,但求不负陛下厚恩!”

说完,几人又是一番客套,刘匀田感念张青前番救了赵青贞,便非要给张青送厚礼,以表示感激,张青推托不下,便也只好收下。接着赵佶也将张青的司隶校尉从代理确认为了正职,一番期许嘉奖之辞,于是众人又是一番恭贺,之后张青才得以告辞离开。

一路上,张青都有些恍惚,方才的情况令他意识到,赵青贞和窦玉儿果然将事情都隐瞒了下来,不过那窦融却似乎知道些什么,只是不说而已,但他为什么不说,张青就不得而知了,反正既然他们选择隐瞒,那正好称了他的心意,只要过了这一关,等他去了河北,成为“刘秀”他就再也不用担心此事揭穿。

想通这些,张青心中大石才总算落下,整个人也因为轻松了不少。

翌日,张青便听到两条消息,一是赵佶决定在几日之后,于新皇宫设宴,宴请汉军众将,慰劳大家一直以来的辛苦,二是要对有功之人进行封赏。

听到赵佶要封赏诸将,又想起毫无功勋,只因是赵青贞之父的刘匀田当了丞相的事,张青灵机一动,忽然想到了一个可以“一箭数雕”的计策,这个计策妙不妙,他倒是不敢说,但只要得以成功,便一定能动摇这刚刚才建立的王朝根基。

于是趁着一次与赵佶见面的机会,张青便提出了要对有功之臣封“王”爵的建议。而赵佶乍听之下,自然大为震惊,以为是张青为自己求封赏来了,当下便对他提出了质疑。

张青知赵佶误会,便解释说自己功劳微薄,哪里敢要求什么封赏,更别说是封王爵了。而赵佶听他这么说,自然也有些怀疑,便又问他为何有此提议。

此时,张青才缓缓道:“回禀陛下,如今新朝已败,我汉军也已占据三辅,建都洛阳,且陛下乃我宗室之后,名正言顺,天下万民必然归附,只是……”

“只是什么?”

见赵佶焦急追问,张青暗自一笑,然后才继续说道:“只是这天下尚有多方势力未平,若要一一击破倒也不难,只是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能一统天下!”

赵佶听了,此时便琢磨起来,张青这话说得正合他意,真要这么一个个的打,那得打多久?而且不可能都是胜仗吧?要是再出个什么意外,他想要一统天下不知得等到什么时候了!

但其实此时的赵佶早已有了对那些势力进行招抚的决定,而且这些张青也应该是知道的!如今他在这个时候提出来说,莫非这封王和招抚之间还有什么关系不成?想到这里,赵佶便问:“文山有话,不妨直讲!”

张青听了,连忙行礼道:“臣不敢,臣只是为陛下分忧,想到这个办法而已!”

赵佶一听他果然是有主意,便道:“文山只管说来!”

张青这时便道:“今我汉军建都洛阳,雄据中原,统一之势不可阻挡,陛下虽已派遣使者各方招抚,然各方势力却因各自利益诸多盘算,大多犹豫不决,若此时陛下封诸位大功之人为王,必能引得四方势力安心归附!”

赵佶听了,仍然不是十分明白,于是又问:“可朕还是不明白,为何封王能引得他们归附于我?”

张青便道:“陛下可知道‘白马之盟’?”

赵佶眉头一皱,看着张青面有异色的道:“废话!莫说朕乃宗室之人,这天下有识之士岂有不知高祖曾订下‘非赵氏不王’的‘白马之盟’?”

张青这时便又道:“既然是天下有识之士皆知,那么一旦陛下封异姓为王,便如同告之天下,陛下虽是复兴汉室,但也并非全照旧制不可,只要有大功于汉军,无论是否为宗室之人,都有机会获封为王,如此一来,各方势力自然会安心归附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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