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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 福王宝藏动人心(4)

世子朱由菘一行来时将马匹拴在驿站前栓马桩上,此时自然是少了两匹,两伙计冲出驿站飞身上马,挥掌斩断缰绳,纵马向洛阳城疾奔而去。此去洛阳不过十里之遥,二人奔行一刻光景,已经远远望见洛阳城那高大城墙。

此时天光大亮,路上行人渐多,城门大开,门洞旁十几名军士兵勇正盘查进出行人。瘦伙计失望的说道:“姚兄,那福王世子想必已经逃进城去了,咱们还是快些返回山寨禀告寨主吧。”胖伙计四下里仔细查看了一番,摇头笑道:“我看未必,福王世子半路遇伏狼狈而逃,他当时可不知道属下们的死活,若是逃进城去,一定会通知守城官兵,并派官兵赶来驿站搭救的,咱们一路赶来可是没见到一个官兵,即便他来不及派兵,城门口那里也早该乱了吧,你看城门口那里的情形仍和往常一样呢!”瘦伙计讶然道:“你是说福王世子还没到,咱们追过头了?”胖伙计点头道:“有可能,说不定那世子逃得慌张跑错了方向。”瘦伙计闻言大喜:“咱们赶紧调头回去,一定要捉住那福王世子。”二人当即拨转马头向来路奔去。

二人来时匆忙,回去这一路上放眼四处搜寻,倒是足足走了半个时辰,却始终不见福王世子朱由菘踪迹,瘦伙计讶然道:“那世子半路躲起来了?”胖伙计冷笑道:“只要他还没有进洛阳城,不管他躲到哪里,我们也要将他揪出来。”瘦伙计皱了皱眉:“姚兄,你为何不通知寨主,好让寨子里的兄弟前来帮忙,看这情形,光凭你我二人只怕一时难以找到那世子的踪迹了。”胖伙计缓缓道:“孔大哥是寨主亲自派到洛阳潜入官府的卧底,他死在了驿站,寨主知道了必定责怪咱们兄弟保护不力,更何况世子逃走,寨主不知道也就罢了,知道了又要怪咱们轻易放走世子,咱们兄弟里外不是人了,寨主的脾气,你应该知道的。”瘦伙计不由得打了个机灵,胖伙计重重的呼了口气接着说道:“咱们若能捉到世子,寨主便可以从世子的口中探得宝藏下落,咱们自然是大功一件,可若捉不到世子让他跑了,再加上孔大哥已死,寨主就是不拿我们兄弟问罪,这清风寨咱们兄弟也呆不下去了,咱们请寨子里的兄弟来帮忙,功劳都让别人抢走了,对咱们又有什么好处。”

一番话说得瘦伙计出了一身冷汗,连连点头道:“还是姚兄考虑的周全。”说话间二人已折返到驿站前,世子朱由菘与那内侍自然仍是毫无踪迹。二人暗暗叫苦,胖伙计摇了摇头:“看来咱们只有仔细查看蹄印再去追踪了,此法虽慢,可再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二人下了马蹲下身形,仔细查看一番,少卿二人起身,胖伙计点了下头道:“看来那世子真的逃错了方向,居然往西边跑了。”瘦伙计呵呵笑道:“幸亏福王世子慌不择路,咱们可得快点追上去。”二人方待上马,一阵纷乱嘈杂之声远远传来,不多时西方远处路上一大片人影狂奔而来,竟然足足有两三千人之多,其中多是衣衫褴褛的民众,一个个衣衫不整神情狼狈,里面掺杂了少量军旅士卒,却是大半丢盔弃甲空了双手,不多时已有人跑到近前,众人纷纷从两伙计身前跑过,见到驿站前木桩上栓有马匹,早有人过来抢了马匹纵马逃走,有人对着两个伙计哀叫:“你们快逃啊,新安被闯贼攻破,闯贼就要杀过来了。”

两伙计面面相觑,瘦伙计讶然道:“闯军杀过来了?”胖伙计叹了口气低声道:“他们这一退下来人杂马乱的,咱们无法再追踪那福王世子了,看来咱们只有返回山寨了,闯军已到,咱们快将这消息通知寨主,好让寨主早作打算,福王宝藏的事可千万不能让寨主知道了,说不定能够将藏宝之事蒙混过去呢。”

两伙计方待要走,西面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山野间多了无数黑点,带起漫天飞尘,黑点迅速变大,一大群骑士铺天盖地一般绝尘而来,难民们早已哄的一声四下里亡命奔逃,一时间跑的漫山遍野,哭号之声更是响彻了四野,那些追来的闯军骑士片刻间便奔驰到了近前,虽然仅仅只有二三百人,但纵马驰骋之下,看上去却有如千军万马一般势不可挡,闯军骑兵清一色的红衣劲装,各个年轻力壮彪悍凶猛,手擎长刀腰悬弓箭,其中数人手擎大旗迎风招展,上面斗大的闯字威武狰狞,让人不由得心底生寒。

闯王李自成!

闯王李自成的大军到了!!

明末风云动荡,流寇盗贼此伏彼起,在南北直隶、河南湖北、山东山西陕西四川数省间往返肆虐,大江南北再无一片净土,黎民苍生备受荼毒。

还在半年前,闯王李自成尚屡败于官军之手,谁曾想此次闯王复出商洛进军河南,不过五十人的队伍竟然生生扩展到了十数万,虽然与数年前势大之时一样都是裹挟而来的流民,不过仍是些乌合之众,但从这三百骑的声威,却可以看出来闯军的精锐却已经与昔日不可同日而语了。

闯军骑兵快马追上前来,欢呼声中竟然好似浪潮一般撞入逃难的人群之中,挥舞长刀大力劈杀四处乱逃的难民,其中更有数十骑大张两翼,竟然将这逃散的两三千人尽数兜了进去,难民人数虽然远远超过闯军骑军,但一路逃亡下来早已经精疲力竭,又几乎全是手无寸铁的平民,面对居高临下的闯军骑军,根本就没有办法抵挡,除了那十几个骑了马的侥幸逃脱,其余众人都已被闯贼兜在里面,眼见逃不出去纷纷跪地求饶,闯军骑军四下里围上来将遍地的难民赶向包围圈中间一片十几亩大小的荒地,有跑脱了力气走不动,或是走得慢的直接一刀砍翻,转眼间便被砍杀了数十人之多,难民人数虽多却是没有一人敢做声,纷纷在闯军威*之下竭力跑向那荒地,两伙计虽然武艺高强,在这混乱不堪的场面下也不敢出声,对围上来的闯军骑兵更不敢表露异议,只得混杂在难民中跟随前往,不到一盏茶的光景,难民们便被聚集起来,面对围在四周如狼似虎的闯军,对接下来莫测命运的恐惧,两伙计身边哭嚎哀求之声不绝于耳。

闯军外围奔驰过来十数骑,为首一员武官年近四旬,身材略瘦却是肌肉结实,双目炯炯,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威严的气势,长声喝道:“王统领你带五十人在此留守,其余随本官奔袭洛阳!”身后应声驰出一名三十多岁的闯军军校应声道:“余大哥小心!”那姓余的闯军军官点了下头,带着大队骑军绝尘而去。五十名闯将骑士纵马散开圈住荒地上的难民,那姓王的闯军军校擎刀傲然立在马上,虽然四周仅仅只有五十名闯军骑兵,两三千人之众的难民却始终没有一个敢有异动。

两伙计被派出来潜伏在洛阳城郊,对附近地形早已熟悉异常,知道从这驿站往西二十里乃是新安县城,再往西沿着谷水朔河而上四十里是仍被官军控制的渑池县城,然后便是横亘在河南、山西两省之间难以逾越的中条山脉,李自成进*洛阳,攻破洛阳南方门户益阳后,挥师西进攻取晋豫交界的灵宝县城,继而连破熊耳山四十八寨,在河南义军一斗谷部归附之后,又转而攻克洛阳东面的屏障偃师进而威胁巩县,将西面赶来想要增援洛阳的开封官军阻挡在了巩县与虎牢关之间,官军无奈只能绕怀庆府经孟津从北面驰援洛阳,闯军占据南面的宝丰巩固了后方之后,现在又攻取了新安县城,已经从东西南三面紧紧包围了洛阳,洛阳与外界的联系就只剩下北面的孟津这一条通道。

这些难民有两三千人之多,其中夹杂着百余名军士,明显是新安城破后从城里逃出来前往洛阳避难的,闯军骑兵跟随而至,后面说不定还会有闯军步卒跟进,他二人日后跟着清风寨是要投奔闯王的,自然不会有所异动,甚至还在想着怎么寻找机会搭讪上闯军将领。

约略一个时辰,似乎是经年累月般的长久,西方终于尘土大起,上千闯军步卒漫山遍野而来,虽然队形散乱,又不如先前那三百闯军骑兵彪悍,但也各个面带凶相一脸的桀骜不驯,倒也算是闯军中的精锐了,难民们一个个提心吊胆的看着涌过来的闯军,就连混迹在难民中的两个伙计见了也是暗暗担心不已。

那留下来的姓王的闯军骑兵统领纵马来到闯军中一名高大健壮的将领面前拱手道:“石将军,这些从新安城里逃出来的已经被我们截住,余统领命我在此看守,他已经带队奔袭洛阳去了。”

那姓石的闯军将领闻言一愣,却是心里暗自嘀咕起来:“洛阳城守军有数千之众,他余承恩虽然武艺超群,但光凭着他与两三百骑兵,就想趁乱夺取洛阳吗?当那些守城官军都是纸糊的吧?真是好笑!他与本将军素来不和,不等我领步军跟来也就罢了,却又留下这些降兵,想要绊住我的手脚,分明是怕我抢功,本将军可也不是吃素的。”思虑到此不由重重的哼了一声,大声喝道:“来啊,将这些官军都与本将军杀了!”

王统领一愣,连忙道:“石将军,这些人可大多是平民啊,咱们杀平民,若是传扬出去……”姓石的将军截口道:“这些人大部分手中都还拿着刀剑兵刃,分明是官军改扮,即使投降了也不会真的投降,难道等他们寻找到机会倒戈来暗算我们么,你们余统领官职尚在本将军之下,你敢质疑本将军的号令?”侧头向跟在身后手下吩咐道:“快杀了!”

王统领心中暗骂:“这些人里面不过掺杂了几十名官军士卒,而且他们一路逃来兵刃早扔的到处都是,手里哪还有兵刃!”但终归是不敢多言退过一旁,那姓石的将军的亲信部众便指挥着大批闯军步卒上前抡刀砍杀难民,片刻之间已经是死尸狼藉血流成河,被挤在最里面的难民们哭号求饶之声响成一片。

两伙计混在难民之中,见此光景忍不住心中哀嚎:“传言闯王李自成残忍好杀,动辄屠城灭村,看来真的是所言不假,他们对待普通民众都如此的残暴,更何况那些官绅富户了,我们岂不是也要冤死在此处了。”眼见闯军士卒已经快要杀到自己面前,胖伙计向瘦伙计低声道:“咱们可不能不还手任由他们斩杀,看样子现在只有冲杀出去,到那姓石的闯将面前说出自己的身份,方能脱险了。”瘦伙计点了下头:“好,就由我去说!”

说话间闯军士卒便已经杀到了眼前,二人大喝一声快步抢出,劈手夺过两口钢刀冲入闯军人群之中,一路冲向远在数十丈外的那姓石的闯将,二人此番出手只为保命,并非要杀出重围,自然不敢杀伤闯军官兵,只是刀背向外磕飞对方手中兵刃*退对方,倒也不敢狠下杀手,饶是如此,众多闯军士卒仍抵挡不住,片刻间二人已经一路冲到石继光面前。那姓石的将军脸色一变,急忙忙拔刀在手,更是大声招呼身边护卫,数十名闯军士卒上前层层堵在身前,有人厉声大喝:“大胆狂徒,石大将军面前还敢行凶!”

瘦伙计迫退几名闯兵大声道:“这位石将军,我等并非官军平民,乃是洛阳义军清风寨的属下,正欲投奔闯军效力,望石将军不要妄杀。”

那王统领闻言连忙向石将军道:“石将军,听说这清风寨一直对抗官府,在这洛阳颇有些名气的,算得上是名符其实的义军,与我们可是志同道合,他们对洛阳一带甚熟,对我们进攻洛阳大为有利,咱们可不要伤了他们两个。”

石将军瞪了那王统领一眼,眼珠一转冲着瘦伙计嘿嘿一阵冷笑:“你这小店跑堂的伙计也敢自称义兵,天下只有我们闯军才是义兵,你那清风寨算是什么东西,敢在此伤我闯军官兵,给我杀了!”

石将军号令一出,本已退下的闯军又围了上来,几十口刀剑兵刃胡劈乱砍而来,站在前面的瘦伙计连话都来不及说出口就被人砍翻在地乱刀分尸。

胖伙计见同伴惨死,惊怒之下狂叫一声钢刀全力挥舞,将围住自己的闯军迫退出去,向那石将军大声道:“石将军,小的确实是清风寨属下,在此乔装伏击福王世子一行,想要以福王世子作为进见闯王的进见之礼,并且还探听到了福王的一件机密之事,想要面禀闯王啊,石将军!”

那石将军身边的亲信连忙凑前低声道:“石将军,他既是义军,又有机密情报,杀了他大将军知道了恐怕会怪罪的。”

军机情报事关重大,以下瞒上贻误军机,罪当处斩,石将军终于变了脸色,连忙斥退众人,朝胖伙计哈哈一笑:“你既然有重要军情怎不早说,害得本将军以为你们别有所图,方才多有得罪了,哦!还误伤了你的同伴,别见怪啊,呵呵呵!你这就随本将军去面见大将军,王统领也请一道前去吧!”胖伙计还能说什么,那石将军心中却是连番的冷笑:“一个小伙计能有什么机密军情,一定是为了保命胡乱攀扯,这姓王的统领仗着有余承恩撑腰,方才竟敢屡次阻挠本将军,到时那伙计无端骚扰大将军,惹得大将军生气,正好拿你当挡箭牌,最好还能把那余承恩连带上。”

当下石将军命部将继续屠杀难民,在难民们一阵高过一阵却又渐渐稀疏的凄惨呼号声中,石将军挑选了几名亲兵,押着胖伙计向来路纵马而去,那王统领脸色不住的变幻,低声吩咐了属下几句便放马跟去。

一行数人顺着小路向西而行,不过片刻便有一队近千闯军步卒漫山遍野而来,军容风貌比起这石将军的部属犹自差了一筹,见了这石将军纷纷高声招呼行礼,后面却是跟着一大片的饥民,西行数里,一路上数千闯军掺杂着无数的饥民,一直络绎不绝,饥民们扶老携幼,虽然一个个面黄肌瘦衣不蔽体,不少人甚至赤着被冻裂开的双足,手中更是拿着各种各样可以当做武器的杂七乱八的东西,随着闯军步卒中不但有人高声吆喝着前去洛阳抢钱抢粮,却是一个个神情亢奋,眼光中满是贪婪疯狂,更纷纷嘶声应和,一时间嘈杂混乱不堪,将近正午时分,一行到了新安城下,城内外到处混杂着军士饥民,县城内大半房屋不见了踪影,不时有人窜入残存的屋内翻找,沿途数股饥民互相争抢拼斗直至拔刀相向砍杀起来,石将军一马当先,视若无睹的带着众人一直来到县衙前,下马迈步走入县衙内。

附:网上查看资料多记载闯王高迎祥死后李自成继任,未标明出处。但据《明季北略》:「56李自成称闯王」中记载:“自成既入洛,撰九问、九劝诸伪词,号召群盗,勾引饥民,遂为闯王。辛巳,自成独雄一部,汝才改称曹*营。”也就是说:李自成在攻破洛阳以后方才称闯王。《豫变纪略》载李自成破永宁县后:“贼恃其众日益强,乃自更其号曰闯王,盖不欲以万人敌自待也。”尚未查证《明史》。本文中照例称之为闯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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