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交代完,夏侯杰就立刻动身先去了军队里。
众人各自散去,顾氏张罗着丈夫夏侯杰的行囊。
夏侯鸢立在前院内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谭氏今日到是没有拿着惯用的那把团扇,而且今日穿的不同于往日的风格。
今日衣着澹澹,发髻似乎和顾氏有着异曲同工之妙;虽都是妇人髻,可明显有和主母相媲美的架势。
“谭姨娘今日到是落落大方。”夏侯鸢站在那,笑意盈盈地看着谭氏。
她当然知道谭氏这精心打扮是为了什么,只是夏侯鸢暗自摇头。
谭氏从心底是知道父亲是什么样性格的人;想要趁着父亲外出拿到执掌中馈的权利,还真当她夏侯鸢是个摆设不成。
早在那日陶氏被关在大门外时,她就已经和书房中的父亲商量好了;母亲有孕期间家中事无巨细,她都会过问代为打理。
可惜了,谭氏不知道罢了。
她谁也没说,不然今日可就看不到这出脸谱戏了。
谭氏扯了扯嘴角:“大小姐真是好手段,一出手就让妾身无所遁形,真真是手段高明。”
她今日特意打扮如此,为的就是能让夏侯杰看到;虽为妾室,可她仍然是值得被托付的对象。
却没想到夏侯杰早已经下定决心将代掌中馈的权利交给了眼前的小贱蹄子。
谭氏狠狠地的在心底啐了一口,看来从前实在是小看了这死丫头。
“不知道二妹听说了六殿下离京的事,会不会难过呢?若是可以,我还是建议二妹去送一送殿下,此去一别可是三个月不能见面了。”夏侯鸢凝眸皱眉,一脸伤感之色。
谭氏冷笑一声,可心底也是松了口气,还好自己提早让雪儿回去了;否则以那丫头的脑子怕是真的会去送六皇子。
“大小姐多心了,雪儿不会是那种夺人夫婿的孩子;再者,不是还没有定下来吗?没定下来的话,哪个女子都有权利去寻求好去处吧。”
夏侯鸢像是认可她的话一般,频频点头。
话毕,她盯着谭氏一脸惊讶,走上前一步:“哎呀谭姨娘,当年你该不会是为了好去处,才委身于我父亲的吧!”
“你!”谭氏被她的话噎了个半死,周围还有下人陆陆续续经过。
作为府内的姨娘,虽为妾室可到底是长辈;若是就此撕破脸,下人们看到的也只是自己作为长辈太小气了,还和小姐们计较。
“呵呵,大小姐言重了;妾身怎敢这样想。”谭氏微微福身,就要离去。
擦肩而过时,夏侯鸢却拉住了她冷声警告道:“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句话我送给你和二妹。”
说完,便松开了谭氏的胳膊,径直离开。
留下了一脸错愕的谭氏。
夏侯鸢原路返回,正准备回自己的院子时,韩承羽的声音却突然响起:“鸢儿小姐。”
她闻声回头,便见到不远处花架下站立着的韩承羽。
心底的厌恶感涌上心头。
韩承羽,我多希望一切只如初见;可惜,是你先对不起我的。
她回眸见到韩承羽的那一刻,笑容便挂上脸颊。
那笑容并非出自真心却胜似真心。
这是她无数个失眠的夜里对镜练习的;她要学着怎么去和厌恶的人相处。
要学怎样隐藏自己的真实情绪,要学怎样将虚假的爱意浮于表面,让人看见。
“殿下?”
她像是十分惊喜,脸色微红。抬手抚着自己的心口柔声问道:“殿下怎么来了?”
她并未移动自己的脚步,而韩承羽再看到她一脸惊喜的那一刻就忍不住朝她大步而来。
他走到夏侯鸢的面前,低头看着她,此时此刻他无比的厌恶朝堂之上使唤他去剿匪的摄政王。可这是作为皇子考核的必要经历。
只是苦了自己,要三个月看不见心上人。
“我——”他试图开口,又止于唇齿之间,“你都知道了吗?”
“殿下是说,要同我父亲去剿匪的事吗?”
“正是。”
她轻轻点头眉头微蹙:“殿下此去可要当心,鸢儿听闻那些贼寇极其的狡猾,动辄杀人。”
“有了鸢儿的记挂,此番我定会和夏侯将军大获全胜的。”他见夏侯鸢关心自己,不由得心头一暖,攥紧了自己的拳头,强忍着不去伸手拥她入怀。
他是皇子,想要什么都有;可唯独夏侯鸢,他想一点一点感动对方,让对方死心塌地的爱上自己。
对待心爱的人,他甚至变得不像从前的自己;小心翼翼呵护着夏侯鸢的情绪,全然忘记了自己的需求。
“殿下?”
她见韩承羽有些发呆,便开口轻唤了一声。
“鸢儿!”他终究还是控制不住的伸手将夏侯鸢拥入了怀里,紧紧地抱着她;彷佛要将她嵌进自己的身体里去一般。
他本是不想去的,谁知道皇叔突然向陛下上奏,要求自己和夏侯将军一起去剿匪。
没想到自己的父皇没回话,幕帘后的摄政王却下了令。
他倒是觉得自己被皇叔坑惨了!
夏侯鸢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着实吓了一跳,强忍着心头的不适轻轻挣扎了一番,柔声说道:“殿下,殿下你快放开我。男女授受不亲,殿下弄疼我了。”
韩承羽听到她说疼,慌忙松开了自己的手,顿时有些尴尬地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解释自己刚刚的行为。
他支支吾吾,双手不知该放在何处:“鸢儿我——”
“鸢儿预祝殿下凯旋归来。”说着,她咬着唇低着头一路小跑离去。
留下了心中甜如蜜的韩承羽,抓耳挠腮长吁了一口气。
这算是喜欢自己吗?
他心里不经暗想道。
“等我回来!!!”他举起双手围拢在唇边,大声朝着夏侯鸢的院子方向喊了一嗓子。
“如果喊够了就可以走了。”
一个男人的声音忽然在他背后响起。
韩承羽吓出了一声的冷汗,连忙转身吞了口口水,结结巴巴:“皇,皇叔。”
“摄政王让你即刻启程,你倒好;竟来这将军府调戏别人家的大小姐?”
韩承羽下意识地抬手擦了擦额上冷汗。
面前的男人就是他的小皇叔韩玄凌,这个皇叔是先皇最小的儿子,更是行踪最为不定的亲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