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时间过得快些,她忍痛的时间也少些。
“好。”
卫钦嘱咐外面的书封和书义:“不允许任何人进来叨扰漓儿休息。”
“是,爷。”俩人同时应道。
房门关上。
姜漓漓与卫钦进了空间。
空间里四季如春。
草坪上放了一张柔软的躺椅。
卫钦将姜漓漓置在上面,给她盖上薄毯,俩人一同看着牛儿吃草,小鸟飞舞……
俩人的手交握在一起。
姜漓漓将手枕在男人的手上。
她道:“师傅刚才是不是去找卫云了?”
“嗯。”
“事情不会是她做的。”
“为何如此说?”
姜漓漓笑着摇头:“不知道,没见过面,但对卫云却莫名有好感。不相信她是这样的人。”
“跟她无关,但她身边的丫环应该有问题。”卫钦神色冰冷道。
姜漓漓开玩笑:“师傅,若我真的死了,你就重新找个人,娶了吧?”
“……”卫钦气得脸色铁青。
姜漓漓知道他在生气,笑着摇他的手:“我只是开个玩笑,师傅,我的占有欲很重的,若嫁人,那人只能有我一个妻子。”
“嗯。”卫钦脸色转缓。
嗯是什么?
姜漓漓无语极了。
“今生,来世,都只娶你一人。”卫钦郑重承诺。
姜漓漓顿时喜笑颜开。
不求下辈子,但求这辈子,相濡以沫!
姜漓漓在空间里疗伤的时间过得飞快。
最后一次给伤口换了药,已经可以下地行走。
他们这才离开了空间。
外面的天色已经大黑。
看时间也不早了,但大街上依然热闹。
姜漓漓推开房门,问站在门外的书封:“我大姐他们回屋睡了没?”
“回漓小姐,他们尚未回来。”书封回道。
“都这么晚了?”姜漓漓又看了一眼天色,估摸着此时是后世的晚上十点钟。
正说着话,一群人回了客栈。
大丫铁青着一张脸。
一见姜漓漓,就立马扬起了笑脸:“六妹妹怎么起身了?”
“大姐,我已经没事,你们怎么回来这么晚?”姜漓漓担忧道,“可是遇到了啥事?”
“都是姜永顺那臭小子。”四丫忍不住骂道。
在丫拦都拦不住。
只得扶着姜漓漓的手,说道:“六妹妹,你还伤着,咱们回屋聊。”
躺在床上的姜漓漓,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姜春贩卖私盐的事情证据确凿,被抄了家后,一家人都打入大牢中。
姜永顺是为姜永福和姜永安抱不平,见到大丫他们,就让大丫他们同卫钦说说好话,放了姜永福兄弟俩。
大丫说这事他们不管,姜永顺就生气地当着许多人的面,掏他们的家底……
难听的话,肯定是没少说。
大街上的人本就多,大家指指点点地,就将时间给耽误了。
姜漓漓看向卫钦,讶然道:“你已经将他们送进牢中?”
“触犯律法,自然得按照律法来办事。”卫钦一脸的公正不阿。
姜漓漓想起姜永福。
大房里唯一明事理的男子。
据说他成绩非常不错,有望在明年考取秀才。
说来,这次是姜春害苦了他。
而姜永顺那臭小子,总是舔着大房,自己家的事情不管……偏爱管别人家的闲事。
“是,必须按照律法来办事,咱们谁都别管这事。”姜漓漓也发了话。
四丫接着道:“可不就是,当初杜氏是怎么对大姐的?姜冬雪又是怎么对六妹妹的,咱们没有落井下石都不错了,还救大房,想得倒美。”
五丫埋着头,神色落寞道:“这些日子,我记起了以前的一些事,当初我落水,是杜氏捣的鬼,她故意在后面拿话激我……后来到了济和堂医馆,姜冬雪也说了一些难听的话,所以……”
姜漓漓震惊。
当时她就想过,五丫应该是受了脑部刺激,没想到果真如此。
如此来说,大房落到此种境地,确实是应有的报应。
尤其是那黑心的母女二人。
“五姐,别再想以前的事情,这次,他们不会再有机会翻身。”姜漓漓握着五丫颤抖的手,郑重地说道。
五丫连连点头,还是心善地说道:“可惜了大堂哥,这事情与他没有关系,就算被放出来,科举之路,算是完了。”
至于大房另一个儿子姜永安,就是一个刺头。
曾经没少欺负姐妹几个,没人会为他的前程担忧。
屋子里的众人沉默了一会,姜漓漓也忍不住抬眸,看了卫钦一眼。
一时之间,大家都没话。
眼看天色不早,大丫带众姐妹告辞,纷纷回了各自的厢房休息。
卫钦亲自打了温水过来为姜漓漓净面,待将她伺侯妥当后,让她别多想,赶紧躺着休息。
姜漓漓乖乖地闭着眼睛。
没想到,大房就这么垮台了。
她以为,姜冬雪还能蹦跶一段时日来着,所以才会同她下那个赌注。
卫钦进县衙牢狱时,已是凌晨时分。
外面,早已经进入睡眠,而牢中还时不时传来争吵和怒骂声。
“阿爹,您快想想办法,让女儿出去啊,女儿还怀着身孕,实在不能再待在这里。”姜冬雪哭哭啼啼道。
她只做了几个月的大小姐,怎地就突然锒铛入狱了?
姜春正心烦意乱,听了这话,更是烦上加烦,没甚耐心道:“要求救,找济和堂去。”
姜冬雪咬了咬唇:“阿爹,您实话告诉女儿,是不是您做的生意,玉竹师兄已经知道了,才会对我这般冷漠?”
“……”姜春脸色僵了僵。
金玉竹确实知晓了此事,也劝过他,让他早日收手。
但……
“姜春,你自己作死,还连累女儿,你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一直沉默的杜娟,护着自己唯一的闺女。
“滚。”姜春将扑上来的杜娟一把推开,“住着大房子,仆妇前拥后簇时,你怎地不说这些?”
只能同甘,不能共苦的女人,不要也罢。
杜娟嗤笑:“那凌婉苏现在也是前拥后族,也住着大院子,同样是姜家的儿媳妇,你不过让我住了几个月的大院子,就觉着自己了不得了?”
夫妻俩,你一言我一语地吵开来。
姜冬雪见此,只是在一旁默默流泪,她不知道还有谁能救她。
而姜永安缩在角落里,神色惊惧,他对这里面有阴影,他害怕出不去了。
只有姜永福,淡淡地开口:“别吵了!”
夫妻二人皆住了口。
杜娟看着神色平静的姜永福,想着儿子的前程就这么被耽误了,顿时又哭了起来:“我的儿啊,是你阿爹连累了你啊!”
姜春也复杂地看了姜永福一眼,道:“我姜春一人做事一人当,待明日,我澄明上去,并求新县令开恩,此祸不牵扯家人。”
“阿爹做出此事,儿子十分心寒。”姜永福闭着眼睛,面上露出憔悴之意,“儿子实在没脸面苟活。”
他的人生规划就是科举之路,想考出功名来,为圣上分忧。
而如今,自己的亲爹,做出私贩的重罪,科举他是没脸考了,人生过着有何意义?
“儿啊,不可,你万不可有此心态啊,咱们出去了,同样能继续科考。”杜娟试图劝道。
姜永福却是讽刺一笑:“有这样的阿爹,儿子这辈子,都没脸再进考场。”
之后,杜娟和姜冬雪轮流劝着。
谁都没将姜永福说服。
卫钦转身离去,深夜去找新上任的县聊此案件,一直到天明时分,才离开县衙。
第二日是上元灯节。
因着姜漓漓的伤,她没有出门。
傍晚,大丫他们被卫钦“赶”了出去。
待所有人离去,他端了熬得浓香的米粥,亲自喂姜漓漓吃。
俩人配合默契,他刚吹冷一勺子米粥,她便张开嘴巴。
吃完一碗米粥,他递了湿帕子给她擦嘴,然后将她抱在铜镜前坐着,拿起眉黛,为她描眉。
姜漓漓看着铜镜里自己的眉形一点点浓起来,而身边的男子眉头却一点点皱起来,忍不住笑道:“师傅,你这眉描得可真丑。”
心中却是很暖。
以前总是看着电视里,或者小说里,别的男子为自己的娘子描眉,而今天,她终于也享受了一回。
卫钦叹息一笑:“为师这技术,确实还需好好练习。”
“师傅不去看灯会?”姜漓漓接过眉黛,自己轻描起来。
“漓儿想去?”
姜漓漓两眼亮晶晶地点头。
她又在唇上抹了点口脂,脸颊上扑了点腮红。
整个人就感觉生机勃勃了起来。
“好。”卫钦宠溺地在她鼻尖轻勾了一下。
他将她护在身边,身后跟着书封和书义。
一行四人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
只觉得今日的叫卖声比昨日更甚。
耳旁不时传来报灯谜谜面的声音。
“二三四五六七八.九。”
“这个简单,缺衣少食。”有小哥很快答了出来。
“哈哈,这个白色灯笼,是小哥的了。”
姜漓漓一听,这么简单的谜面,顿时也来了兴趣,她拉着卫钦走向一排排灯笼下面,挑选着自己会解的谜面。
一个做工精致的灯笼下面,她顿住了步伐,念道:“鸳鸯双双戏水中,蝶儿对对恋花丛;我有柔情千万种,今生能与谁共融;红豆本是相思种,前世种在我心中;等待有缘能相逢,共赏春夏和秋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