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不知何物压在她身上,将她骨头架子都压痛了。
她伸手去推,结果,触感里是一只温热的手掌,顿时,所有的睡意都消散了。
睁大眼睛一瞧,见压在她身上的是个邋里邋遢的男子,此刻还流着口水,鼻歪口斜地叫人恶心。
“胡……全……”她仰天长吼,想将胡全踹下床,奈何她力气有限,根本踹不动。
胡全被她吵醒,不满地嘟囔着睁开眼,一见姜小兰怒意冲天的样子,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美人的滋味不错。”
昨晚的场景迷迷糊糊地传进记忆系统,姜小兰的血液直往脑门上冲,她差点恶心得吐了。
“你给我死开!”她只恨不得现在有把刀,让她宰了他。
胡全不满,歪着的嘴里露出一丝讽刺:“昨晚你不是挺享受?叫声可……”
“闭嘴。”姜小兰怒吼,手指胡全的脸,“我给你送来了年轻貌美的姑娘,你……你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对老娘下药?我……我切了你的……”
“切了它,你下辈子就等着守活寡。”胡全垂涎地盯着姜小兰,“小模样可真是俏,生气的样子也好看。”
姜小兰此刻,只剩下了呼呼呼的吐气声。
什么?
他还准备让她下辈子跟着他?
“你也不撒泡尿瞧瞧你的样子?我就是嫁乞丐,也不可能跟你在一起。鼻歪嘴斜,动不动流口水,身上长满虱子,衣服更是几百年都没有洗过,床上更是,臭得薰人……我……我……”姜小兰喘气都喘不赢,实在说不下去了。
她气得快爆炸了。
她快疯掉了。
谁能告诉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你已是我胡全的大娘子,你若敢不听话,我就打你!”胡全很认真地说道,“我为了你,断了姜湾村的桑葚树,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这时,门外传来姜春生的怒吼声:“姜小兰,你给我滚出来。”
姜小兰脖子一僵,两眼一翻,差点昏倒在胡全的床上。
若不是实在受不了那个味,她一定会装死。
可此刻,她只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三两下穿上被扯得破破烂烂的衣裳,数件套在身上,勉强遮挡住春.光。
一推开门,她这才觉得呼吸顺畅了少许。
里面的空间,太让人受不了。
“姜小兰,说,是不是你指使胡全,毁了桑葚树?”姜春生气得身子颤抖,伸出的手,也哆嗦个不停。
若不是亲眼见到,他真不敢相信,如胡全这样的男子,也能入得了姜小兰的眼。
她一个被休回娘家的人,做出如此丢尽脸面的事情来,他……他……他恨不得立马将她浸猪笼。
“不,春生哥,我是被人算计的,不是我,不是我毁了桑葚树,你是里正,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姜小兰哭哭啼啼地求救。
胡全穿好衣服走了出来,众人见此,赶紧步伐齐整地往身后退了一大步。
那股难闻的臭味,真叫人受不了。
再配上胡全鼻歪嘴斜的容貌,实在看不下去。
而这样一个邋里邋遢的男人,却将姜小兰这个小美妇,往身上一揽:“娘子,咱做就做了,没必要不承认,大不了被赶出村,放心,跟着相公,不会让你饿肚子。”
“呕……”众人忍不住呕吐起来。
姜小兰与胡全又是一翻折腾。
可胡全是男子,姜小兰哪里是他的对手?
三两下就被胡全摁压在怀里,动弹不得。
胡全冲着所有人说道:“对,桑葚树是我毁的,因为我的娘子讨厌姜漓漓,想给姜漓漓竖敌人。我是我娘子的相公,自然是什么事情都听她的。”
姜小兰简直快气到吐血。
她想反驳,不是这样的,她想说桑葚树是魏锦凉让胡全毁的。
可胡全死死捂住她的嘴巴,不让她开口。
“呜呜呜……”姜小兰只能气愤地瞪着红红的眼睛,恨不得吃了胡全。
她的慕一和慕小去哪了?
他们不是说过,一辈子都会保护她的吗?
姜小兰这一刻真的感觉到了无助,痛苦得不行。
胡里正听了胡全的话,气得哆嗦着唇角,指着胡全骂道:“胡全,你脑子被驴踢了?被牛腿踩了?你给我立马滚出胡湾村,从此以后,别让我见到你。”
天啊,他还想着向姜漓漓讨教讨教,他们村杨梅树挺多的,日后杨梅成熟了,能不能也做成果酒。
现在被胡全这么一搅弄,他还怎么有脸去找姜漓漓?
想到此处,胡里正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命令自己的一双儿子:“大郎,二郎,马上给我把这房子给拆了,让胡全带着不要脸的姜小兰,滚出村。”
“是,阿爹。”
两个高壮的男子屏着呼吸,朝胡全破败的房子走去。
胡全喝道:“反正事情发生了,我娘子也娶到了,我会自己离开村子,不用你们驱赶。”
说着,他拖着姜小兰回屋,简单收拾了一下包袱,背着就走了出来。
“慢着。”姜春生嗓音冰冷地说道,“毁坏一个村子的希望,就想这么轻易离开?”
胡全梗着脖子,捂着姜小兰的唇,问:“那你想怎么样?”
“第一,赔偿全村人的损失,第二,将这个不守妇道的女人,给我带回去浸猪笼。”姜春生怒道。
一个丢尽村里人脸面的休妇,还想这么轻易地躲避族规?
胡全歪嘴斜睨地愣了一下。
那人没说给他赔偿的银子啊,他哪里有?
现在包袱里也有两两白银,留着过日子的。
但他也知道,若他不按那人说的去做,铁这没命。
只得道:“我没银子。我娘子也没有不守妇道,她已经上了我胡家的户籍,现在是我胡全真正的娘子。”
姜小兰的眼珠子惊得差点掉出来。
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把将胡全推了出去,抬手,颤抖地指着他:“你……你什么时候把我的户籍转移过去的?”
她阿爹不可能答应。
她曾经对阿爹多好啊!
自从嫁给县令,就带着阿爹一直住在县衙,吃香的喝辣的穿好的衣服,还不用干农活。
“岳父大人与我一同去上的户籍。”胡全认真地解释。
姜小兰噗通一声,身子仰倒在地上,摔了个倒栽葱。
姜春生怒瞪着胡全。
姜二蛋早就等不及要教训胡全,伤害六丫姐姐的人,都不是好人。
他一个健步冲上前,将胡全的包袱一包拽了下来。
“银子,必须赔给六丫姐。”
他手脚麻利地翻找着,不一会儿,就从包袱里翻出二两银子,拿着就跑。
胡全全程懵圈状,这臭小子的速度太快,他都没反应过来。
胡里正同身旁的姜春生说道:“这胡全却是拿不出多少银子,他无父无母无儿无女的,也只能将他赶出村子,以作惩戒。”
姜春生脸色漆黑,让人将姜小兰和胡全押回了姜湾村。
还得让二人向同村里的人道个歉。
姜漓漓早就让人将村里人聚积到了医馆门前。
此刻,众人一见姜小兰和胡全,就气得猩红了眼。
全都蜂拥而上,将没有反应的二人,狠狠揍了一顿。
姜小兰只顾抱头鼠窜。
胡全也顾不上她。
俩人如同过街诉老鼠,很快就被众人群打到了村子外面。
他们是被“净身出户”的,孤零零的两个人,还受着重伤,被驱赶在村外。
几信身形高大的男子守在村口的木桩门上。
那木桩围成的门,还是姜漓漓让人弄的,就是怕有外人来村里闹事。
此时,姜小兰焉嗒嗒地躺在门外,朝村里人求情道:“让我见见我阿爹,求求你们!”
她声泪俱下,戏演得很好,让人不忍心拒绝。
姜漓漓刚给曾香他们上完课,就接到村口处传来的消息,说姜小兰想见姜兴柱。
“翠花,帮忙把姜爷爷请来一下。”姜漓漓招呼正在院子里浇花的胡翠花。
胡翠花脆脆地应了声好。
她现在完全是姜漓漓的小迷妹,除了拿银子回家,连逢年过节,都不愿意与姜漓漓分别。
胡翠花进了老姜家祖宅,将姜兴柱请了出来。
一路上,不害给姜兴柱洗脑。
“姜爷爷,姜小兰想见您,您知道该说什么话吧?她做出如此不利于村里人的事情,大家没将她浸猪笼,已经是救了她,你可千万不要对她心软。”
叽哩啪啦说了一长串。
姜兴柱没甚耐心地摆摆手:“我老头子不想去,今日太阳正好,我老头子还想好好晒晒太阳。”
胡翠花朝姜兴柱竖起了大拇指:“您老真是明事理。”
姜兴柱眼角直抽。
他能不屈服吗?
性命掌握在人家手中。
早些年的时候,曾犯过一些严重的错误,害了几条人命。
都是林婆子娘家那边的人。
那些隐蔽的事情,不知怎地被卫公子知晓……
一个落魄的女儿,哪能与他的性命相提并论?
最最最重要的是,他现在吃喝不愁,大丫几位孙女现在有本事挣银子,逢年过节给他的孝敬银子不少。
有好日子过,为什么要过糟心日子?
姜漓漓一见姜兴柱,便简单地行了个晚辈礼。
也不客套什么,直接进入主题:“她要见您,您该说些什么,让她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