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钦与姜漓漓对视一眼,二人皆震惊不已。
“些许何意?当今圣上如何能被超越?”
“圣上生了重病,唯一的儿子又是个不成器的,朝中都由安王暂管。”崔婆子解释道,“如今许多人都站在安王身后,都认为他是下一任圣上。”
姜漓漓心中噗通一声,狂跳起来。
莫非这事,是孤婶婶干的?
她去宫中,是为了报仇?
卫钦心中如是想法,他忽然猛地站了起来,朝外面走去。
“师傅。”姜漓漓追了出去。
屋内的三人,一脸莫名。
曹元宵只得留下来,继续审问二人,以获得更多机密的事件。
船舱外面,卫钦看着密集而落的雨滴,微微仰起头,闭上了眼睛。
他道:“漓儿,我得先回上京。”
若去晚了,母亲的性命堪忧。
姜漓漓看着外面的天色,现在又是在大江上,如何先行一步?
光靠轻功的话,还没到上京,就得累病。
“师傅,你等等。”
姜漓漓开始去查看空间的缩距成针功能。
需要一大笔仁心值倒是不难,现在难的是,她不知道上京在哪,无法瞬间到达。
“师傅,有没有去上京的地图?”姜漓漓问卫钦。
等她将地图滥熟于心,应该就能做到。
卫钦早先听到说过这个,知晓她的意思,默默地从袖袋里,拿出一卷小小的地图。
姜漓漓心下微叹。
师傅虽然一直在外面漂泊,但心一直在上京。
毕竟,那里,有他美好的一切。
只愿孤婶婶一定要好好地,千万不要出事。
姜漓漓将所有心思用在背地图上,卫钦在一旁同她讲解地图上经过的一些城镇。
待姜漓漓背熟时,已经是几个时辰后的事情。
她去向曹元宵辞行,并嘱咐曾香他们好好将礼物带到上京。
曹元宵忙问她如何离开?
“我师傅带我一同使用轻功。”姜漓漓眼皮都不眨一下地骗道。
曹元宵瘪了瘪唇,会轻功了不起啊。
“我会将那母子俩人看住,你们放心去吧。”
“多谢。”姜漓漓真诚道谢。
随后,在所有人的视线中,卫钦抱着姜漓漓,一个旋身,俩人的身影消失在了船舱上。
曹元宵十分羡慕,他决定待这次的事情完解,也得拜师学艺。
姜漓漓与卫钦进了空间。
俩人皆沐浴更换了干净的衣衫。
姜漓漓在脑海中默认着上京,并将去往上京的路途全部在脑海中回想了一遍。
她的脑海在走,空间也就在走。
待她念完所有地图,感觉他们现在已经到达了上京的战神府后,姜漓漓问:“师傅,要不要去府里?”
“不,直接去皇宫。”卫钦道,“皇宫守卫森严,一时之间,咱们若从外面的话,不容易进去。”
姜漓漓苦着一张脸:“可师傅,我对皇宫的地界不清楚,你可有皇宫的地图?”
卫钦一滞,皇宫的图,他肯定不会有。
否则,被有人心知晓,那可是杀头的大罪。
“安王府应该有。安王狼子野心,肯定会请人绘制皇宫图。”
姜漓漓也赞同。
于是,姜漓漓开始背战神府到安王府的路线。
没多久,二人落在了安王府的书房。
此时正是夜深人静,安王的书房里针落可闻。
外面连月光都没有。
姜漓漓从空间里兑换了一支手电筒。
与卫钦一起,开始翻找地图。
不一会儿,就找到了他们想要的。
俩人赶紧闪身进入空间。
姜漓漓展开地图,正要背诵。
忽然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
不一会儿,又传来开门声和说话声。
是一男一女。
“王爷,贵妃的消息是否可靠?”孙昔玉问。
安王凛着一张俊颜:“她既与咱们合作,自然是消息可靠。”
孙昔玉欣喜又激动:“这么说,明早,圣上会……王爷登基后,妾身……”
“皇后之位,昔玉,还不能给你。”
“什么?”孙昔玉惊得花容失色。
安王道:“据说,卫云大婚之日,那位神医也会到来?”
孙昔玉面上一紧:“王爷是何意?”
“姜漓漓,将会是本王的第一个皇后。”
“扑通。”孙昔玉脚步一软,差点栽倒在地。
而空间里的姜漓漓与卫钦皆是无语摇头。
这安王还真是痴人说梦。
俩人没有再偷听。
姜漓漓开始背诵去皇宫的地图。
然后,俩人一同去了贵妃的住所。
贵妃的宫中,空无一人。
应该是有人将伺侯的人屏退了。
“皇上,皇上,皇上……”忽然,内室里传来熟悉的女人声音。
姜漓漓与卫钦同时朝内室狂奔而去。
只见,一身白色宫衫的孤素筠,正往一个身着龙袍的男子鼻尖薰着香。
薰完香后,她忽然大声喊着圣上。
可躺在病床上的男子,根本听不到外界的任何声音。
他胸膛的起伏越来越弱,越来越弱。
孤素筠忽然大笑三声。
手一挥,便将薰香往自己鼻尖凑来。
“住手。”卫钦在刚进入内室,看到坐在病床前的女子时,就忍不住双脚虚软。
是她,是记忆中母亲的模样。
不再是姜湾村中,那个易了容的陌生女子。
可她身上的气息,还是那么令人沉醉。
孤素筠没想到,她的宫中还有人。
手一抖,薰香就被卫钦夺了过去。
“你想做什么?要给他陪葬?”卫钦气得双眼通红。
孤素筠的视线在姜漓漓与卫钦身上流连了一圈,这才反应,是他们来了,她期盼了许久,却又没脸相见的人,回来了。
“你们怎么来了?”
皇宫可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地方。
“我们怎么来了?”卫钦一声冷笑,“你从我七岁就离宫,在姜湾村时,与我相见,却不与我相认,如今进了皇宫,你又准备给他赔葬,是不是在你心中,我这个儿子,根本就可有可无?”
他知道不是这样的,可天知道,他只要一想到,他若再晚来一步,自己与母亲就真的要天人永隔了,他就没办法不气。
“钦儿,不是这样的,当然不是这样的。只有母亲同他一起死了,这世间才不会将他之死,与母亲联系上,也不会有人再可以拿母亲的事情,给你难堪,威胁你,母亲一切都是为了你啊。”孤素筠哭得双肩直颤。
姜漓漓听着也不是滋味。
天底下,母亲总是不顾及所有地爱护自己的子女。
她的妈咪和阿娘如此,师傅的阿娘也是如此。
“我不需要,我只要你活着,活着。”卫钦嘶吼道。
孤素筠摇了摇头:“没机会了,他很快就会落气,他落气,母亲必须陪着他死。他活在这世上,祸害了多少个家庭?多少朝中大员的大娘子,都被他圈禁在这宫中,他必须死,他还杀了你的父亲,我不能原谅他。”
卫钦震惊:“母亲如何得知父亲已去?”
“我见过那人了,他根本不是你父亲,根本就不是。”孤素筠腥红着眸子,大声吼道,“他就是一个替身。”
“孤婶婶,您先别激动,咱们先救救他。不能让安王坐了这皇位,安王也不是什么好人。”姜漓漓说着,急急忙忙拿出灵泉水,欲喂给老皇帝吃。
床上那人是真的有些老。
从面容看来,怎么着也有五十好几了。
与孤婶婶根本就不配。
大概是纵情过多的原因,整个人就像被掏空了一般。
“你们是谁?”殿外忽然传来一道冷喝声。
一个面如冠玉的男子急匆匆走进来。
一把将孤素筠护在身后,“你们别想伤害我的母妃。”
“咚。”卫钦脑海中的一根弦崩断了。
这个长得粉面可人的男子,是他母亲的儿子?
那就是他同母异父的弟弟?
他就是外面传得沸沸扬扬的,圣上唯一的儿子,却是个废物。
“玉儿,他们是你的哥哥嫂嫂。”孤素筠声音疲惫地开口,“你答应母妃,无论日后如何,你能不准伤害他们二人。必须对他们二人,以兄嫂之礼待之。”
宋玉咬着唇看着孤素筠,母妃从未用这种温柔的声音同他说过话。
第一次这般说,是为了他的兄长。
在母妃的心中,只有兄长才是她的儿子。
而他不过是她不爱之人,强迫之下的结晶。
宋玉心下悲痛,却又不忍拒绝。
“母妃,玉儿知晓,玉儿一定谨记母妃的吩咐,玉儿只希望,母妃日后能留在宫中,陪伴玉儿。”
孤素筠没接话,而是继续温柔地说道:“玉儿日后当了圣上,可要好好爱待子民,重建惠民医署,让天下百姓都瞧得起病。”
“母妃,您又要离开玉儿吗?玉儿从小在皇宫中倍冷眼,连父皇也讨厌玉儿,所有人都觉得玉儿是个废物,是不是母妃也如此认为?”宋玉死死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他从小就没有享受过父爱和母爱。
在宫中,他虽然是唯一的皇子,可他过得连个小太监都不如。
任何人都可以踩他一脚。
因为父皇恨着母妃,恨母妃敢自残,便跟着也恨他……
从小,他读书习字,只敢偷偷地。
他努力成长,只希望有一天,能将母妃好好安葬……
却不知,母妃原来好好活在世上。
这些日子,母妃虽然没有见过他几次,他却在暗中随时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