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城两旁的商铺,相比乡试期间的热闹,现在反而冷清了许多,但街道上行人依旧热闹非凡。
省城中心,达官贵人居住的地段,就死静得多,依旧清幽宁静,毫无人气。
就是这么一个“封闭的空间”外面却有无数人,打破头颅都想挤进来。
庭院内,黄瞳端坐在摇椅上,怀中还抱着,一位佳人,这几天佳人相陪一旁,生活很是“腐败”,慢慢引导着美人也渐渐解锁了前世一些新的知识,技能。
悠闲自在,乐无边,要是放弃追求所谓的“长生”,凭借一身才华,也能在这个世界,过得很好,“依旧是人上人”。
“但是我心中不甘,我惶恐不安,我畏惧死亡。终始万分艰难,我也要苦求那一丝希望,我想长生久世,万死无悔。”
见识到鬼公子,神乎其神的手段,悠久长久的生命痕迹,黄瞳怎能不心生羡慕。
黄瞳内心不甘咆哮道,没有在意怀中的佳人的感受,双臂稍微用力,将佳人勒得微疼。
“呜呜呜!”身上的鬼童,察觉到黄瞳不安的心情,跃上阁窗,沿着缝隙的阴暗处,遁入地下,来到榕树内,张开血盆大口,疯狂吞噬根部的阴气。
拖着圆滚滚的小肚腩,遁回阁楼,爬上摇椅,吐出阵阵阴风,融入黄瞳体内,胸前躁动不安的心火,才慢慢平静下来。
伊三娘,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黄瞳的脸,作为一位明事理,知进退的女子,伊三娘很清楚自己的定位。
看着眼前不安的男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想知道,他想让她知道,会亲口告诉她的。
“弄疼你了吧!”黄瞳,眼神恢复了,以往的清明,镇定,轻轻抚摸佳人的后背,抬起脚,轻轻,踢了踢鬼童的小脸,暗自自身无碍。
“差点招了鬼公子的道!”黄瞳目光冰冷,瞥了一眼,旁边阴暗的柜台,喃喃自语。
伊三娘摇摇头,没有回答只是,依旧抚摸着黄瞳的脸,好像要把脸上的每一个部位,眼睛,鼻子,嘴唇,耳朵等,每一块肌肤,都牢记在心里。
美目微红,眼泪不禁流了下来,渐渐变得,梨花带雨,显得楚楚可怜。黄瞳耐心温柔,替她擦去泪痕,也不问其他。
“郎君,家中传来书信,战乱将至,妾身必须赶回秦国,如若不然,怕连累郎君,妾身生来就是红颜祸水。妾身好想替你生儿育女,共事农桑,男耕女织,不问世事。”
伊三娘真情流露,梨花带雨,向黄瞳述说心中之事。
黄瞳哪里知道,去了一次春风阁,几句交谈,萍水相逢,本来应该各自安好,再无瓜葛,谁知就将女儿心都偷了去。
每当夜幕降临,春风阁闺房内,一位魅惑众生的绝代佳人,总会托腮静静依靠在窗边。眺望远方,想起那个紫色的背影,不由痴了。
她多么想将,心里的女儿心事,与之述说。最后忍受不了,相思之苦,毅然北上寻郎。
世人皆知女人心,海底针。女人皆善变,是一种复杂的动物,但有时也更加纯粹,一旦认准一个人,就会付出全部。
贫穷也好,富贵也罢,只要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家就在那里。
伊三娘毫无疑问,是一位敢爱敢恨,丝毫不妥协的女人,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居然敢违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因为不愿嫁给不爱之人,身边只带着几个丫鬟,毅然决然,离开秦国公府,来到楚国建立了春风阁。
黄瞳默默听着,伊三娘诉说心中之事。
从小到大的琐事,都一一倾诉出来,没有顺序,没有开头,也没有结尾,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你知道吗,咸阳宫很美,很大,第一次随父亲,进去的时候,可把我吓了一跳,我以为都是黑漆漆的,由墨黑色的墨岩,建筑起来。没想到那么美,四季如春,生机勃勃,还有一个大湖。
湖中心就是阿房宫,跟被烧毁的不一样,是花费很大的国力才重建起来的。皇爷爷看起来很严肃,其实很好相处的,不过一直都呆在阿房宫内,时不时发呆,哀叹。”
伊三娘此时,仿佛沉浸在儿时回忆之中,嘴角露出了纯真的微笑,一笑百媚生,周围的兰花,都不好意思躲起来了。
“你知道香妃和蒙恬将军的故事吗。据说蒙恬将军,奉始皇帝的命令,进入胡国迎香妃,你知道吗?香妃竟然是胡人,……最后香妃在冰河雪洞中,为蒙恬将军起舞。
可惜最后香妃跟随,始皇帝进入了骊山皇陵,蒙恬将军终生未娶,最后战死沙场,好凄美呀。
“可惜这些,都是我从一些古籍中,只言片语拼凑成的。秦国将一切关于,蒙恬将军与香妃的故事都列为禁书。”
伊三娘释放了天性,搂着黄瞳的脖子,叽叽喳喳,像一只麻雀一样,说着关于自己,所见所闻的八卦琐事。
黄瞳看着怀中如同,少女天性的佳人,不禁温柔一笑,袖口里掏出,准备已久的礼物。一支紫色的玉簪,这是命仆人特意买来玉石,自己雕琢而成的。
簪上还镶嵌着红宝石,显得如此蹲荣华贵。经过多日的灵气温养,渐渐成为了灵物,不时会渗出灵气,长久佩戴会使人无病无灾,百毒不侵。
“咿呀呀唉!”脚边的鬼童,脖子上挂着,一块黝黑的槐木牌,看了一眼黄瞳,比划着手脚,吃醋道。
将盒子拿出来,放在伊三娘面前,“哎呀,是给妾身的吗?”伊三娘惊喜十分看着黄瞳。
“打开吧”
“啊!好漂亮的玉簪,这种款式妾身,还从未听闻。郎君是你亲手做的吗”伊三娘,心思缜密,抚媚动人看着黄瞳。
“喜欢就好!”黄瞳朝伊三娘耳边探去,说道些什么,伊三娘脸色逐渐变得通红,看着明明年少不大,偏偏懂得那么多,还喜欢让人家做些令人羞耻的事情。
看着黄瞳期待的眼神.伊三娘不忍心,点头答应了。
清晨时分,渡口边。
一位国色天香,美艳无双的佳人,刘海,发丝在后面绾成髻,形成凤髻,并在发髻缠上一根色彩缨线,表示已经身有所系,一支紫色的玉簪插在最显眼处。
搭配一身墨绿色的长裙,尽显窈窕,蹲荣华贵,可惜美人的眼里只有旁边的紫袍少年。
少年一身紫袍加身,一头长发用一根紫带束起,俊美的面容,修长的身躯,深邃的双眸,如同两口深潭,仿佛可以看穿人心。
红叶识趣退后,不敢打扰两人的存温,静静看着前方的紫袍少年,心里不由,胡思乱想。
“公子如果娶了小姐,那我不就是陪嫁的丫鬟了,哎呀,那岂不是还要侍寝。”满脸通红,偷瞄着黄瞳。
远处一艘巨大的船舱,缓缓驶来,沿途任何船舰,与之相比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通体暗红色的船身,身穿黑色铠甲,手持利刃的甲士,站在开阔的夹板上严阵以待。
一面呈暗金色巨大的旗帜随风猎猎,一股铁血,冷酷无情的气息传来,上面一条玄水黑龙栩栩如生,仿佛将要兴风作浪一般。
在楚国的领土上,浩浩荡荡,毫无掩饰下,其霸道的作风,秦国之心,昭然若现。
军舰渐渐靠岸,舱门一开,一位身穿暗金铠甲的将军,走了下来,身材高大,面无表情,身后暗红色的披风,随风飘扬。
来到伊三娘跟前,审视了黄瞳一番,眼神柔和闪过一丝慈祥。
取下头盔放到胸前,单膝跪地,“小姐末将奉命,请您回家”
“樊叔叔请起,父亲,母亲可安好”伊三娘扶起,樊岩问道。
“大人,夫人很好,大人总会抽空,去邑山狩猎,夫人也定期举办茶会,邀请其他贵夫人共赏。就是很想念你。”
说罢看了看旁边的黄瞳,从上到下审视了一遍,如同老丈人看女婿一样,充满警惕与敌对。
“这位是姑爷吧!”樊岩一早就注意到了,伊三娘梳起的凤髻,和看向黄瞳充满情爱的眼神。还是忍不住想确认一下。
“嗯,是的。”伊三娘双腮微红回应。
看着伊三娘一脸幸福的模样,樊岩也是倍感欣慰。大人事务繁忙,无暇顾及,伊三娘从小都是樊岩看着长大的,看似亲切随和,实则高傲独立,与大人的脾气简直如出一辙。
不然也不会,订婚之日,携带几名奴仆来到楚国,至今未归。
樊岩,仔细审视着黄瞳,他倒想看看,这位少年有何神奇之处,让一向,高傲的三小姐如此痴迷,变得如此小鸟依人。
长得确实俊美,在秦国也是一等一的美男子,可是这份气度,这镇定自若的神态,就算是阅人无数,位高权重的樊岩,也极为少见。
三小姐虽然身在楚国,但是大人对她的疼爱,不减反增,暗中保护的探子何其多。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大人总会最先知道,坐落在楚国边境的百万大军严阵以待。
所以怎会不知,这紫袍少年的信息,早已摆在大人书桌上了。
庖疏影,楚国人士,年少早慧,少年老成,俊美无双,八岁童生,十四岁秀才,现今十六,位居榜首,高中解元,获得楚国天子亲笔文书等等。
说实话大人还挺满意,但是现在局势紧张,两国交战,一触即发。生怕楚国以小姐为质子,威胁大人,所以下令将其迎回。
“姑爷如果有心,可以随小姐一同先回秦国,末将会遣派将士护送姑爷家眷,不日前往,也可与小姐不日完婚。凭借姑爷的才华,再加上大人支持,日后封侯拜相,未尝不可。”
樊岩略微恭维道,这也是另外的任务,替秦国多纳人才。
伊三娘此时也,一脸期待看着黄瞳,虽说她知道以黄瞳的高傲,让他远离故乡,离开故土根本不可能。但也依旧存有一丝希望。
“秦国,我会去的,但不是现在”黄瞳神色平静道。
“哦!”
樊岩不由,高看了一眼黄瞳,略微惊讶,虽说称呼为姑爷,那是小姐当面,但是依旧没有真正认可黄瞳。
毕竟只是一位解元,虽说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但秦国最不缺的就是人才。每年不知道,有多少青年才俊,打破头颅想,进入秦国帝都。
没想到黄瞳,会这么干脆拒绝,樊岩真的没有瞎说,凭借大人对小姐的喜爱,爱屋及乌。黄瞳到秦国之后,真的是平步青云,鸡犬升天。
“朗君我!”伊三娘欲言又止。
“时辰不早了,上船吧!我答应你,我会娶你,天下人都会为我们祝福。”黄瞳牵着,伊三娘的手,轻声道。
“嗯!”
听到黄瞳,亲口所说,伊三娘掩面而泣,梨花带雨,不知所措,扑进黄瞳怀中,往日的委屈,都是值得的。
船舰上伊三娘,万分不舍看着下方的紫袍男子,渐行渐远,渐渐消失,依旧痴痴望着远方。
“小姐请宽心,公子日后会到秦国寻你的。”
“放心吧,我没事,”伊三娘擦去泪痕,又变回了,美艳无双,生人勿近的秦国公府三小姐,伊傲雪。
船舱内,樊岩端坐一旁,樊荣性格洒脱,凑到身旁,“:二叔你说真会跟楚国打起来吗。”
“哼,就你事多,能不能稳重一点,文不成,武不就,吊儿郎当像什么样。你父亲把你托付给我,就是为了来此历练,改掉你这身臭毛病。”樊岩毫不客气训斥道。
“按照这个趋势,只要李大儒,驾鹤西去,楚国文坛无人带领,必将人心不稳。到时候国都五位大儒向其余四个施压,让他们不可轻举妄动,秦国的铁骑必将南下。
当然如果楚国再出现一位大儒,便可与其他各国的大儒,一起去咸阳宫内谈判,还有所转机”樊岩摸了摸胡须,向自家侄子解释。
“为什么就几个老头子就能,决定国家大事!”樊荣问出了,樊岩的疑问。
“我哪里知道,老子只会带兵打仗,谁叫你不争气,不好好读书,日后成为文官也好,也能了解只言片语。”樊岩直接甩锅给樊荣。
“唉,我只知道,如果这个国家离开了这些老头子,国之将乱,国再非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