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么关键的时候,县丞竟然醉酒不醒?
以县丞那日焦急给她三十两来看,县丞对那位张小娘是很在意的……
姜小兰……那位对原主照顾有加的姑姑,究竟想做什么?
今日不去为张小娘接生肯定不行,必须,她那日当着许多人的面,收下县丞的定金。
很快,姜漓漓心中有了计较。
“好,还劳烦这位小哥带路。”姜漓漓微笑道。
“六妹……”四丫焦急。
韩墨也向前一步……正要说什么。
那小厮立马道:“六小姐,请!”
姜漓漓冲着一屋子的人摇头,随后笑道:“阿娘,你快带大家回屋休息,望风楼的少东家得知我遇刺,派了几个贴身侍卫护我周全,我若出事,小东家不会善了,别担心,大家好好休息。”
听了姜漓漓的话,小厮行走的步伐顿时一滞。
他舔着脸,“六小姐是夫人的亲侄女,自有夫人保护。若张小娘当真出了什么事,县丞责怪下来,夫人也会尽全力保小姐无忧,哪怕失了夫人的面子,夫人也会求得县丞不计较。”
姜漓漓听明白了,张小娘的生死才是关键。
那位姑姑,是真的爱护着她吗?
凌婉苏不愿意回屋,姜漓漓劝说了好一会,才将人劝回去休息。
韩墨待姜漓漓与小厮一同离开后,赶紧去往衙门……
姜漓漓与小厮行走在已经宵禁的街道上,这次,路上连只猫都没遇到。
俩人很快到达县丞的宅院。
远远就听到宅院里传来女人尖利的叫声,“啊……疼……郎君……您在哪?妾身快……快不行了……”
姜漓漓脚步加快。
小厮敲门而入。
姜漓漓在小厮的带领下,走到张小娘的屋子。
屋外,一个穿着简单,打扮周正的妇人正焦急朝里张望。
一见到姜漓漓,妇人赶紧走过来打招呼,“是姜大夫吧?快,张小娘坚持不住了,求您一定要救救她。”
不用说,这人便是县丞的正室,赵氏。
赵氏年龄在四十以上,虽然打扮周正,但脸上的皱纹却不浅,她此刻如此焦急,是真的担心张小娘,还是在演戏?
毕竟,电视里总是在放,古代宅院是非多。
姜漓漓与赵氏寒暄了两句,了解清楚张小娘现在的情况。
原来张小娘的产期本来还有五六天,但这几日张小娘突然胃口大开,每日爆饮爆食,生生将胃撑大,挤到腹部,所以孩子才着急出来。
而这一套言论,出自姜冬雪之口。
虽然昨日一闹,济和堂的名声没之前好,但多年积累的名声,不可能轻易消失。
所以从济和堂大夫口中说出来的话,赵氏很是信服。
赵氏长叹了口气,“说来,张小娘也是太贪嘴,害了自己和孩子。她这几日每日除了吃就是睡,产前不行走,对生孩子多有影响。好在有姜大夫这般的名医在……一切就拜托姜大夫了。”
赵氏说话滴水不露。
甚至将姜漓漓会找的借口都难堵了。
她是名医,无论什么样的难产都不是问题,而那些所谓的……孩子不容易出生的借口也不会存在……
“既然我冬雪姐已来过,夫人为何不让她为张小娘接生?”姜漓漓笑,“她可是济和堂金师傅的名徒。”
赵氏叹声:“冬雪小姐已言明,她无能为力。”
又是一起,济和堂不愿意接手的病患。
可见张小娘的情况不一定比韩夫人轻。
姜漓漓咬了咬唇,两条生命……她不能不管。
只是,医患关系,自古都是大难题。
姜漓漓垂在身侧的双手不自觉攥紧,若这次张小娘的病情,连灵泉和她的医术也解决不了,该如何?
县丞可是八品官员。
等等,她在做什么?
她是医生,妇产科医生,竟然在产妇撕心裂肺地尖叫之时,在这里犹豫不决……
可这一脚踏进去,阿娘和五姐、四姐他们会不会……
“夫人,我会竭尽全力救治张小娘,只是因为我是医者,不能见死不救,若张小娘当真……”姜漓漓深深闭了闭眼,“一切与我家人无关,还望夫人照拂一二。”
赵氏握住姜漓漓的手,“姜大夫的医德令人佩服,姜大夫只管去……”
这是答应了。
姜漓漓呼了口气。
脚步跨进屋内。
一进屋,鼻间瞬间充斥着血腥味。
丫环婆子站了一屋。
他们手忙脚乱地端着热水和血水,进进出出。
房梁上悬着一条粗粗的绳子,张小娘满头大汗地挂在绳子上,一张脸惨白如血,头发乱糟糟地糊在脸颊两侧,这副样子,跟鬼有得一拼。
每个女人生子,都是半只脚都踏进鬼门关。
姜漓漓不再迟疑,在张小娘的求救声中,赶紧向前,让丫环和婆子将张小娘放在床上躺好。
待张小娘气息稳定后,手指搭在张小娘的脉搏处,随着时间的流逝,姜漓漓额头的冷汗长流。
中毒?
张小娘的脉搏不正常,有中毒之兆。
而这毒素并不会危害大人,反而对产妇肚里的孩子影响极大。
姜漓漓之所以知道这个,还是因为她前世接诊的产妇多如牛毛……
来不及了,必须立马给张小娘解毒,否则,张小娘腹里的胎儿不保。
昨日,县丞之所以会下三十两的定金,便是对张小娘肚子里的孩子非常期待。
赵氏为县丞生了两个女儿,女儿皆已出嫁。
张小娘也生了一个女儿,她的女儿今年七岁,一直养在赵氏名下。
县丞想要个传宗接代的……
姜漓漓不再多想,赶紧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灵泉,递至张小娘的唇边,轻声道:“张小娘,你先喝下这杯水。”
“不要,这是什么东西,给我拿开。”张小娘却是一把推开姜漓漓的手,不愿意喝。
姜漓漓懵了。
还是第一次遇到不配合的产妇。
“张小娘,喝下它,你才能更好地保存体力,我一定会竭尽全力让你安全生下孩子,你……”
“不喝,不喝,你是跟他们一伙的,想害死我肚子里的孩子,贱人,滚!”
“……”姜漓漓瞧瞪大了眼睛。
刚刚张小娘还求她救她,说知道她救了韩夫人,相信她的医术。
转眼就翻脸不认人?